一隻完全由金蓮靈力凝聚而成的金色巨掌,朝著黑衣明月當頭壓下。
掌印所過之處,空間戰栗呼嘯哀嚎。
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那黑衣明月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
她隻是慵懶地抬起眼皮,嘴角掛著嘲諷的弧度。
“淩兒,你真的……舍得殺我嗎?”
她沒有做出任何防禦的姿態,隻是靜靜地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金色巨掌。
就在掌印即將落在她頭頂的刹那,她的身形忽然一陣扭曲,化作了漫天的光影碎片。
風淩的掌印落空,狠狠拍在了那金色靈池之上,激起萬丈光濤。
而那些光影碎片,卻在不遠處重新凝聚,依舊是那副黑衣明月的模樣。
她輕笑著,聲音裡充滿了得意。
“你看,你根本下不了手,因為你的心裡,對我,對她,有著彆樣的情愫,不是嗎?”
“閉嘴!”風淩再次出手,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留情。
無數道金色劍氣從他身後迸發而出,如同狂風暴雨,將黑衣明月所在的區域徹底籠罩!
然而,那黑衣明月就像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幻影,在密不透風的劍雨中肆意穿梭,每一次都能在被擊中的前一刻化作虛影,躲開致命的攻擊。
“沒用的,淩兒。”她的笑聲在整個山穀中回蕩,“在這聖天靈池,我就是不死的,這裡積累了聖池數萬年的怨念與執著,它們都是我的養料,更何況……”
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風淩麵前,這一次,她沒有靠近,隻是用一種近乎悲憫的眼神看著他。
“我就是她啊,你每對我攻擊一次,痛苦的可不隻是我。”
風淩的心猛地一顫,攻擊的動作不由得一滯。
他的神念擴散,能把整片禁地都覆蓋,卻沒有發現師尊的蹤跡,就好似融入到了這片空間之中。
這地方實在詭異。
若是用金蓮強行將這片空間淨化,隻怕會造成誤傷。
“你以為她為什麼要封印這裡?她不是怕心魔外泄,她是怕自己壓製不住我,怕我會當著你的麵,說出那些她永遠不敢說出口的話,做出那些她永遠不敢做的事。”黑衣明月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你師尊她,為了你,可是連聖池宗主的位置都放棄了,甘願陪你這個小家夥在凡俗間顛沛流離,你以為,這僅僅是師徒之情?”
周圍的場景,在這一刻忽然發生了變化。
鳥語花香的仙境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風淩記憶中最熟悉的那個小院。
那是他年幼時,在乾坤門後山,與師尊朝夕相處的院子。
一個穿著素白長裙,氣質清冷的女子,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拿著一卷書,安靜地看著。
她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暉下,美得不似凡人。
風淩看到年幼的自己,正抱著一把比自己還高的木劍,滿頭大汗地在院中揮舞,一遍又一遍,笨拙而又執著。
“師尊,你看我這招,對了嗎?”幼年的風淩,奶聲奶氣地喊道。
那白衣女子放下書卷,冰藍色的眼眸中,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她沒有說話,隻是走到他身邊,伸出纖纖玉手,握住他的小手,一點點地糾正著他的姿勢。
她的手很涼,卻讓年幼的風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畫麵一轉。
風淩長大了幾歲,已經是個翩翩少年。
他在一次曆練中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朦朧中,他感覺到有人在為他擦拭身體,為他上藥。
那雙微涼的手,輕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他能聞到那熟悉的,清冷的幽蘭體香。
他能聽到那壓抑著擔憂,幾不可聞地歎息。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