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破屋,吱吱從床底下跑出來,蹭我的褲腿。我把它抱起來,摸了摸它的頭,又摸了摸懷裡的黑石。
石頭還是冰涼的,沒什麼變化。
我對著吱吱小聲說:“你說,天上的月亮會在意地上的蟲子嗎?”
吱吱“吱吱”叫了兩聲,用小舌頭舔我的手指,大概是餓了。
我笑了笑,從懷裡掏出藏起來的半塊靈米,喂給它。
“也是,月亮那麼忙,哪有空在意蟲子啊。”
接下來的幾天,雜役院關於陳明靜的議論漸漸淡了,畢竟日子還得過,劈柴挑水不會因為誰是天才就自己完成。但偶爾,還是會有人提起。
有人說,看到陳師姐禦劍去了後山,大概是去采集什麼靈藥。
有人說,陳師姐在外門法器庫挑了一柄新劍,劍身如秋水,價值連城。
還有人說,有個外門的天才師兄想拜陳師姐為師,被她當場拒絕了,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每一次議論,都像是在提醒我,她的世界有多精彩,我的生活有多平淡。
我依舊每天乾著重複的活,劈柴、挑水、打掃庭院,偶爾被趙三胖他們欺負,偶爾倒黴摔一跤。日子像一潭死水,波瀾不驚,隻有懷裡的黑石,偶爾傳來一絲微弱的涼意,證明我還活著。
有一次,我去外門送柴火,路過上次的演武場,看見幾個外門弟子正在模仿那天陳師姐的姿態練劍。雖然學得不像,動作僵硬,但眼神裡的認真和向往,卻很真切。
我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心裡突然有點羨慕。
他們至少還有模仿的資格,還有靠近那道光的可能。
而我,連模仿的資格都沒有。
我隻是個雜役,連最基礎的吐納法訣都練不明白,更彆說禦劍飛行、斬妖除魔了。
我默默地轉過身,扛起柴火,往雜役院走。柴火很沉,壓得我肩膀生疼,但我走得很穩。
心裡那個關於“憑什麼”的聲音,似乎也淡了些。
也許,這就是命吧。
有些人,生來就是要站在雲端的,受萬人敬仰,活在傳說裡。
有些人,生來就是要落在泥裡的,默默無聞,掙紮求生。
沒什麼不公平的,就像太陽總要升起,月亮總要落下,天經地義。
我摸了摸懷裡的黑石,它還是那麼涼,那麼沉默。
就像我對陳明靜的感覺一樣。
不再有那天的惶恐和激動,也沒有了莫名的不甘,隻剩下一種淡淡的、遙遠的敬畏。
她是她的天才師姐,我是我的倒黴雜役。
她活在她的傳說裡,我活在我的日子裡。
偶爾聽到關於她的流言,就像聽到遠方的故事,會停下腳步聽一聽,然後,繼續走自己的路。
這樣,就很好。
那天晚上,我又爬上了那棵歪脖子樹。天上的月亮很圓,像一麵鏡子,照亮了內門的方向。
那裡隱約有流光閃過,大概是內門弟子在禦劍飛行吧。
我想起了陳明靜的白衣,在月光下,應該會更耀眼吧。
我對著月亮,輕輕笑了笑。
“陳師姐,”我小聲說,像是在跟一個熟悉的朋友打招呼,又像是在跟一個遙遠的傳說告彆,“祝你……早日金丹。”
說完,我從樹上爬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往自己的小破屋走。
懷裡的吱吱睡得很香,黑石貼著胸口,冰涼而安穩。
雲端上的人,就讓她永遠留在雲端吧。
泥地裡的我,好好活著,就夠了。
至於那些流言和傳說,聽聽就好。
畢竟,傳說之所以是傳說,就是因為,它不屬於我們這些普通人。
而我,隻想做個普通人,好好地,活下去。
哪怕,隻是個倒黴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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