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平台上，黑石補全陣法時確實爆發出過黑光，逼退了魔氣。
可……我敢嗎？
我要是再弄砸了怎麼辦？
要是黑石的光傷了陳明靜師姐怎麼辦？
懷裡的黑石突然停止跳動，那奇特的波動變得極其微弱，像根繃緊的弦，蓄勢待發。
外麵的打鬥聲越來越近，能聽到灰煞猖狂的笑：“沒力氣了吧？陳明靜，把引魂石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點！”
“做夢！”陳明靜師姐的聲音帶著喘息，卻依舊淩厲，“阿木！靈溪！退到我身後！”
“師姐！”
“退！”
緊接著是兵器落地的輕響，像是靈溪師姐他們被魔氣逼退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從石頭後麵探出頭。
眼前的景象讓我睚眥欲裂——
灰煞的骷髏拐杖抵在陳明靜師姐的胸口，黑色的魔氣正順著拐杖往她體內鑽，她的臉色已經白如紙，嘴角不斷有血沫湧出，卻依舊死死攥著長劍，劍尖指著灰煞的咽喉，顯然是在同歸於儘的架勢。
靈溪師姐和阿木師兄被幾道魔氣纏住，根本衝不過來，急得眼睛都紅了。
“快！石頭！”靈溪師姐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聲音都劈了。
我顫抖著掏出懷裡的黑石。
它在我手心微微發燙，那奇特的波動再次擴散開來，這次不再微弱，而是像潮水般湧向灰煞的方向！
灰煞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回頭，青銅麵具後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手裡的黑石，閃過一絲驚恐：“引魂石的波動……你這小雜役！”
就是現在！
我什麼也顧不上了，用儘全身力氣，將黑石朝著灰煞的臉扔了過去！
“給我去死吧！”
黑石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的弧線，表麵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黑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亮，像顆黑色的小太陽，瞬間吞噬了灰煞的魔氣！
“啊——！”
灰煞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捂著眼睛連連後退，骷髏拐杖也從陳明靜師姐胸口移開！
“就是現在！”陳明靜師姐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凝聚起最後一絲靈力，長劍如電，直刺灰煞的咽喉！
“噗嗤！”
劍光沒柄而入！
灰煞的慘叫戛然而止，身體僵在原地，青銅麵具“哐當”落地，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眼睛瞪得滾圓，顯然沒料到自己會栽在一個雜役手裡。
黑色的魔氣迅速消散，像退潮般縮回他體內。
礦洞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我們粗重的喘息聲和洞頂偶爾掉落的碎石聲。
陳明靜師姐拄著劍，緩緩跪倒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染紅了身前的碎石。
“師姐！”靈溪師姐和阿木師兄趕緊衝過去扶住她。
我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黑石，緊緊抱在懷裡。它的光芒已經收斂，卻依舊在微微發燙，那奇特的波動溫柔地包裹著我，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歎息。
我看著跪倒在地的陳明靜師姐，看著她蒼白的臉和染血的衣襟，心裡五味雜陳。
我還是幫上忙了。
雖然……依舊狼狽不堪。
陳明靜師姐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身上，這次沒有憤怒，也沒有冰冷，隻有一片疲憊的平靜，像暴風雨過後的湖麵。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閉上眼睛，被靈溪師姐和阿木師兄攙扶著站起來，往礦洞外走去。
自始至終，沒再看我一眼，也沒再說一個字。
可我知道，那句“成事不足”，已經刻進了我的骨頭裡。
懷裡的黑石輕輕震動了一下，像是在告訴我——
這還沒完。
是啊，這還沒完。
我和她之間，大概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一段……充滿了誤解和隔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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