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陳明靜的怒火
青雲宗駐天衍城的臨時洞府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明靜站在窗前,背對著屋內的眾人,一身白衣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她握著拳頭的手青筋暴起,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連帶著聲音都帶著冰碴子:“查清楚了嗎?盤龍柱的符文異常,是不是趙元昊搞的鬼?”
負責勘察陣法的長老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回陳師侄,盤龍柱的核心陣法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但最頂端那條石龍的符文確實有被動過手腳的跡象,像是用一種極其隱秘的‘蝕靈粉’改變了符文的流向,這種手法……很像天衍宗秘傳的‘暗紋術’。”
“蝕靈粉?暗紋術?”陳明靜猛地轉過身,眼中的寒意幾乎要將洞府凍結,“趙元昊好大的膽子!竟敢在中州大比的抽簽法器上動手腳,他就不怕被仲裁長老發現,廢了他的修為嗎?”
“陳師侄息怒。”另一位年長的長老歎了口氣,“蝕靈粉的效果隻能維持三個時辰,現在早就揮發乾淨了,根本查不到證據。而且天衍宗的宗主是這次大比的副仲裁之一,就算查到了,恐怕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在陳明靜心頭。她當然知道其中的關節——中州大比看似公平,實則處處充斥著各宗的勢力博弈。天衍宗作為東道主之一,勢力盤根錯節,想憑一個沒有證據的猜測扳倒趙元昊,幾乎不可能。
“那沈小虎怎麼辦?”一位年輕的內門弟子忍不住問道,“蠻山的凶殘是出了名的,他第一場就對上,怕是……怕是凶多吉少啊。”
這話一出,洞府裡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事實,蠻山的實力本就遠超同階修士,更何況他那殘暴的打法,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沈小虎的“炁”再特殊,恐怕也難以抵擋。
陳明靜的臉色更加蒼白。她走到桌前,拿起蠻山的資料,手指在“黑煞煉體訣”幾個字上反複摩挲。這本煉體功法她曾在藏書閣見過記載,修煉到極致,能讓肉身堪比靈器,唯一的弱點是修煉時需要大量吞噬生血,導致心性變得極其殘暴,幾乎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陳明靜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光,“或許,這就是他的弱點。”
她猛地抬起頭,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備車,我要去見仲裁長老。”
“陳師侄,不可!”年長的長老連忙阻止,“仲裁長老向來最重規矩,抽簽結果已定,就算你去說,也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會讓天衍宗抓住把柄,說我們青雲宗輸不起!”
“輸不起?”陳明靜冷笑一聲,眼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眼睜睜看著弟子被人用陰謀詭計陷害,這才是真正的輸不起!就算改變不了結果,我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天衍宗是怎麼耍手段的!”
她不等眾人再說什麼,轉身就走。白衣裙擺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麵不肯屈服的旗幟。
仲裁長老的府邸位於天衍城的中心區域,是一座古樸的四合院,外麵看似普通,裡麵卻布著能隔絕一切探查的陣法。陳明靜通報姓名後,很快就被請了進去。
正廳內,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他穿著樸素的灰色道袍,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山野老人,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正是這次大比的主仲裁——來自中立宗門“無量閣”的玄塵長老。
“陳丫頭,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玄塵長老放下茶杯,笑嗬嗬地看著她,“可是為了你那個小師弟的事?”
陳明靜開門見山:“長老,沈小虎的抽簽結果有問題,是趙元昊動了手腳!”
玄塵長老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哦?你有證據嗎?”
“盤龍柱最頂端的石龍符文有異常,是被蝕靈粉篡改過的,這種手法隻有天衍宗的暗紋術才能做到!”陳明靜語氣肯定地說道,“而且蠻山是黑風穀的弟子,黑風穀與天衍宗交好,這絕不是巧合!”
玄塵長老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盤龍柱的陣法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發現被篡改的痕跡。蝕靈粉揮發極快,現在去查,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至於黑風穀和天衍宗的關係,這在中州不是秘密,但也不能因此就斷定他們串通一氣。”
他頓了頓,看著陳明靜緊繃的臉,繼續說道:“丫頭,我知道你護著自己的師弟,但大比有大比的規矩。抽簽結果一旦公布,就不能更改,這是為了保證公平……至少是表麵上的公平。”
“表麵上的公平?”陳明靜的聲音陡然拔高,眼中充滿了失望,“難道在長老眼裡,看著一個弟子被陰謀害死,也算是公平嗎?蠻山的殘暴人儘皆知,趙元昊就是想借他的手,廢掉沈小虎!”
“這也是一種考驗。”玄塵長老的語氣沉了下來,“修真之路本就充滿了危險和陰謀,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活下來,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天才。沈小虎如果連這點考驗都承受不住,就算這次能活下來,將來也走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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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靜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終於明白,玄塵長老不是不知道這裡麵的貓膩,隻是他選擇了默許——或許在這些高高在上的長老眼裡,一個青雲宗的普通弟子,根本不值得他們去得罪天衍宗。
“既然長老執意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梁,“但我希望長老能記住今天的話。三日後的三號副台,無論發生什麼,都請長老主持公道,彆讓蠻山真的傷了沈小虎的性命。”
玄塵長老看著她眼中的倔強,歎了口氣:“我會讓人盯著的,隻要沈小虎認輸,蠻山不敢傷他性命。”
這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陳明靜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聲音冷得像冰:“長老,你會後悔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府邸。
門外的陽光有些刺眼,陳明靜站在台階上,望著遠處天衍宗的方向,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她知道,求情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現在能靠的,隻有沈小虎自己,還有……她暗中準備的後手。
剛走出不遠,就見趙元昊帶著幾個弟子迎麵走來,顯然是算準了她會從這裡出來。
“陳師姐這是從仲裁長老府出來?”趙元昊笑得一臉虛偽,“看來是為沈小虎的事求情了?可惜啊,規矩就是規矩,就算陳師姐麵子再大,也改不了抽簽結果。”
他身後的弟子跟著哄笑起來,每一個笑聲都像巴掌,狠狠扇在陳明靜的臉上。
陳明靜停下腳步,目光如刀般刮過趙元昊的臉。她沒有憤怒,也沒有嘲諷,隻是用一種近乎陳述的語氣說道:“趙元昊,你會後悔的。”
這七個字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趙元昊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白衣勝雪的女子,絕不僅僅是個天賦出眾的修士,她的狠厲和手段,比青雲宗任何一個長老都要可怕。
“後悔?”趙元昊強裝鎮定地嗤笑一聲,“我趙元昊做事,還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後悔。倒是陳師姐,還是好好想想三日後該怎麼安慰你那個小師弟吧,彆到時候他被蠻山嚇破了膽,連擂台都不敢上。”
陳明靜沒有再理他,轉身徑直離開。她的步伐依舊沉穩,白色的裙擺在風中飄動,像一片看似柔弱卻無堅不摧的雲。
趙元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頭那股莫名的不安又湧了上來。陳明靜剛才的眼神太冷靜了,冷靜得不像一個求情失敗的人,反而像一個早已布好局,隻等獵物上鉤的獵人。
“師兄,她就是在虛張聲勢。”旁邊的矮胖弟子諂媚地說道,“蠻山的實力擺在那裡,就算沈小虎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是對手。”
趙元昊點點頭,試圖壓下心頭的不安。他說得對,蠻山可是煉氣巔峰的體修,肉身硬得能抗住下品法器,沈小虎那點“炁”就算再特殊,也不可能破開蠻山的防禦。這場比試,從一開始就沒有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