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外界的覬覦
青雲宗山門外的第一縷炊煙升起時，玄塵長老的眉頭已經皺了半個時辰。
他麵前的石桌上擺著三枚玉簡，分彆來自三個不同的勢力：左側是南域萬毒穀的求見帖，字裡行間都透著對“炁”能淨化毒素的渴望；中間是西域沙駝國的贈禮清單，三百匹靈駝馱著的不是珍寶，而是用來交換“炁”之法門的籌碼；最右側的玉簡沒有署名，隻有道隱晦的神念，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問他願不願意“共享”炁之穀的秘密，代價是助他突破化神。
“一群利欲熏心之輩。”玄塵長老將玉簡掃到一邊，拐杖重重頓在地上，震得石桌嗡嗡作響，“以為‘炁’是可以交易的貨物嗎？”
侍立在旁的執法長老苦笑：“可架不住人多啊。這三個月來，山門外聚集的修士已經超過五千，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昨天還抓到兩個想挖地道進炁之穀的散修，搜出的儲物袋裡竟裝著用來捕捉幼童的禁術符籙。”
“豈有此理！”玄塵長老氣得胡須發抖，“通知下去，從今日起，青雲山方圓百裡劃為禁地，非我宗門弟子或持信物者，一律不得靠近！敢擅闖者，格殺勿論！”
“怕是……行不通。”執法長老麵露難色，“昨天中州皇朝的使者剛送來國書，說要派使團來‘朝聖’，還提到想讓皇室子弟在靜心坪修行；天衍宗也傳來消息，說他們的少宗主對‘炁’道很感興趣，想來交流心得。這些勢力我們不能硬拒。”
玄塵長老沉默了。
他知道執法長老說的是實話。自從“炁源聖地”的名聲傳開，青雲宗就成了修真界的風暴中心。有人帶著虔誠來求道，有人揣著野心來窺探，還有人抱著僥幸想分一杯羹——這些目光像無數根針，紮在青雲宗的護山大陣上，讓人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一道冰藍色的身影落在石亭外。
陳明靜剛從炁之穀回來，白衣上還沾著靈花的露水。她掃了眼石桌上的玉簡，聲音清冷如舊：“把那枚匿名玉簡給我。”
玄塵長老連忙遞過去。
陳明靜指尖的冰靈力注入玉簡，片刻後，玉簡“哢嚓”一聲裂開細紋，裡麵的神念被徹底碾碎。她隨手將碎玉扔進旁邊的溪流，淡淡道：“是黑風穀的穀主。十年前因修煉邪術被正道追殺，沒想到躲在西域養傷。派人去清理了吧。”
執法長老心中一凜。黑風穀主是成名多年的元嬰老怪，擅長隱匿氣息，沒想到被陳明靜一眼識破。他連忙應聲：“是，屬下這就安排。”
“至於萬毒穀和沙駝國。”陳明靜走到石桌前，拿起另外兩枚玉簡，“萬毒穀的人讓他們在山門外等著，三日後我會派弟子送去一份‘炁’淨化毒素的基礎法門——但隻此一份，再敢糾纏，冰封他們的山門。”
“沙駝國的贈禮收下，回贈三株炁之穀外圍的變異靈草，告訴他們‘炁’之道講究緣法，強求不來。”
她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玄塵長老看著她指尖流轉的冰藍色靈力，裡麵隱隱有青灰色的“炁”在流動，知道這位青雲宗最年輕的化神大能，實力比三年前又精進了不少，應對這些跳梁小醜，確實綽綽有餘。
“那中州皇朝和天衍宗……”玄塵長老猶豫著問。
“讓他們來。”陳明靜望向穀口的方向，那裡的晨霧中隱約能看到人影，“正好讓他們看看，‘炁’不是可以覬覦的獵物，是需要敬畏的天地法則。”
三日後，青雲山迎來了第一批“客人”。
萬毒穀的穀主親自帶隊，是個滿臉毒瘡的老者，周身縈繞著墨綠色的毒氣，剛到山門外就被護山大陣擋了下來。陣光閃爍間，毒氣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般消融，驚得老者臉色大變。
“陳道友好大的手筆。”老者對著山門拱手，聲音嘶啞，“老夫是來求‘炁’解毒之法的，願以萬毒穀三成珍藏交換。”
陣門緩緩打開，一位身著青衫的年輕弟子走出，手裡托著片玉葉，上麵流淌著淡淡的“炁”光：“陳師叔說，這是‘炁’淨化毒素的基礎原理，夠你們解穀主身上的腐骨毒了。至於其他，莫要貪心。”
老者接過玉葉，神念一掃，臉色變幻不定。玉葉上的法門確實簡單，卻直指本源，比他研究多年的毒功精妙百倍。他深深看了眼山門內流淌的青灰色“炁”光，最終咬咬牙，帶著弟子離開了，連帶來的珍寶都沒敢留下。
又過了幾日，中州皇朝的使團到了。
為首的是位身著蟒袍的中年修士，氣度雍容，身後跟著數十位錦衣護衛，個個氣息凝練，顯然是皇朝精銳。與萬毒穀不同，他們沒有直接要求見陳明靜，隻是在山門外的靜心坪駐紮下來，每日打坐修煉，態度恭敬卻也帶著審視。
“有意思。”陳明靜站在崖邊，看著靜心坪中那些修士。他們中有人能感受到“炁”的存在，麵露欣喜；有人卻毫無所覺，焦躁不安。“看來中州那位太子，是想親自看看‘炁’究竟有何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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炁虎坐在她肩頭，小手抓著她的頭發，青灰色的“炁”順著指尖飄向靜心坪，像無數根絲線，輕輕纏繞住那些心誠的修士。他能感覺到他們的渴望，像乾涸的土地期待雨水，這讓他想起自己掌心的靈蝶——原來不止生靈需要“炁”，人也一樣。
“他們沒有惡意，隻是……”炁虎歪著頭，想不出合適的詞。
“隻是想要力量。”陳明靜替他說完，指尖的冰靈力與他的“炁”交織，“但‘炁’不是力量，是鏡子。心誠者見天地，心濁者見欲望。”
話音剛落，靜心坪突然傳來騷動。
一個錦衣護衛不知為何突然狂暴起來，周身靈力紊亂，竟對著空氣胡亂攻擊，嘴裡嘶吼著：“給我！把‘炁’給我！”他的眉心隱隱有黑氣纏繞，顯然是被心魔趁虛而入。
皇朝使者臉色大變，剛要出手鎮壓，一道青灰色的“炁”突然從山上飄下，像隻溫柔的手，輕輕按在那護衛的頭頂。狂暴的靈力瞬間平息，眉心的黑氣發出一聲慘叫，化作青煙消散。
護衛迷茫地睜開眼，對剛才的事毫無記憶，隻覺得渾身舒暢，修為竟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所有人都抬頭望向崖邊，看到那個白衣女子肩頭坐著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孩子的指尖正流淌著青灰色的光，像握著片小小的星空。
“那就是……”使團中有人喃喃自語，眼中充滿震撼。
陳明靜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抱著炁虎轉身回穀。她知道，這道“炁”不僅是在幫那個護衛，更是在告訴所有人：“炁”能看透人心，能淨化欲望，卻也能成為最鋒利的劍，斬斷一切不軌。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敬畏。
深夜，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避開護山大陣的警戒，潛入了青雲山深處。他們穿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動作迅捷無聲，顯然是潛行的高手，目標直指後山的炁之穀。
“據說那孩子身邊隻有個老啞巴看守，”為首的黑影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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