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正堂。
王瑾佑聽了王璟顏的講述,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他抿了口手中靈茶,低聲笑道:
“五臟之中心屬火相,二哥從那禋氣中悟得的神通亦是火屬,想來承穎那孩子天生靈目,或能窺見常人不可見之物。”
王璟顏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輕聲道:
“若真是如此,倒是一大幸事,我聽父親所說,承俐與頌伊皆已驗明身具靈根,今日看來,承穎的天賦恐怕也非同尋常,等再過上幾年,這些小輩成長起來,你我身上的擔子便能輕鬆許多。”
王瑾佑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低聲道:
“話雖如此,隻怕有人不願坐看我王家壯大,臨安八村那邊最近頻繁傳來消息,恐怕是謝家按捺不住想要對我們動刀了。”
“謝家……”
王璟顏手中茶盞一頓,杯蓋發出清脆的磕碰聲,眉峰如劍,驟然蹙緊,他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厲聲道:
“倒是好大的胃口,原先的李家治下十六村根基未穩、尚在動蕩,他們便敢再啟刀兵,莫非真當我王家軟弱可欺?”
王瑾佑搖了搖頭,冷冷道:
“聽說謝玄坤那老匹夫上位後,使儘雷霆手腕,將昔日依附謝玄機的族人儘數打壓清洗,一場內鬥,攪得謝家至今人心渙散,元氣難複。”
“若他執意要與我王氏撕破臉皮,勝負之數,猶未可知,隻是強弩之末,或能穿縞,亦需謹慎。”
王璟顏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神色稍緩,顯然也對謝家的內部混亂有所耳聞,心中並無太多懼意。
他放下茶盞,話鋒一轉:
“謝家不過癬疥之疾,不足深慮,秦家與我王家相隔甚遠,也暫且無礙,當下真正的心腹之患,還是那山越。”
“你先前提過,那山越蠻酋沙力羅,短短數年便嘯聚了十多個部族,此獠修為怕已不止煉氣中階,再加上這兩年時間過去,其爪牙恐已悄悄伸向嶺原地界,此節,你我必須加緊防備。”
王瑾佑點頭,麵色凝重,接道:
“二哥所言極是,隻是百峒山中多險惡之地,毒瘴彌漫如霧,沼澤暗藏殺機,派出去的探子稍有不慎便會中毒陷足,迄今為止,僅僅探查清楚石橋附近十裡內的地形,便耗費了十餘名經驗老到的山民性命。”
王璟顏濃眉緊鎖,廳堂內安靜下來,隻餘下窗外細微的風聲片刻,他手指在桌麵上重重一點,眼神一凜,沉聲開口:
“這樣,家中諸事還是由你全盤處理,我則多帶二百族兵坐鎮嶺原,一旦百峒山脈傳來異動,也好支援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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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紫念峰,洞府深處。
王瑜清盤膝靜坐於聚靈法陣中央,周身靈氣如蛟龍環繞,奔騰不息。
他丹田內那團凝練的紫色氣旋,此刻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劇烈翻湧,邊緣模糊不清,隱約竟要一分為二。
周正明身為黃階上品煉丹師,在他傾儘資源、毫無保留的栽培下,王瑜清的修為已達煉氣九層,隻待根基徹底穩固,便可嘗試衝擊築基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