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清冷如練,無聲流淌在寂靜的庭院。
石榴樹繁茂的枝葉在夜風中婆娑起舞,投下斑駁陸離的碎影。
黃蓉抱著一疊新裁的素羅衣裳,靜靜立在石榴樹濃重的陰影裡。
素雅的衣袂被穿庭而過的夜風輕輕掀起一角,露出底下繡著纏枝蓮的精致裙邊。
月光下,黃蓉散開如瀑青絲、玉足踏入溫泉的朦朧身影…怕是窮儘此生,也難以從腦海中抹去分毫了。
楊過以手作扇,指尖帶起的微弱氣流,卻絲毫拂不散麵頰上那火燒火燎的燥熱。
黃蓉的目光,已如同無聲流淌的月華,靜謐地落在了他身上。
“過兒?”她的視線掃過他濕漉漉、不斷滴水的發梢,滑過沾滿新鮮黃泥、甚至嵌著幾片草葉的靴底,最終定格在他布滿水痕泥汙的狼狽衣衫上。她秀麗的眉尖微微蹙起:“你這是…去了何處?怎弄得如此…”
“海…海邊!侄兒去海邊…遊…遊泳了!”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黃蓉眉梢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挑,忽然毫無預兆地伸出手,瑩白如玉的指尖精準探入楊過微敞的衣領內側——拈出了一根深翠色、葉片肥厚、邊緣帶著清晰鋸齒的水草!
“奇怪。”她指尖輕輕撚動,草葉斷裂處滲出青綠的汁液,在月色下泛著新鮮的光澤,“海邊的水草…怎麼會長這般模樣?”
撲通——楊過竟毫無預兆地雙膝跪地!雙臂不由分說死死環抱住黃蓉纖細的小腿和垂落的素羅裙裾!
那輕薄的素紗在他用力的指間瞬間皺起層層漣漪!
黃蓉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拽得一個趔趄!懷中衣物“啪嗒”一聲散落一地!那件素白中衣如同展開的蝶翼,無聲鋪展在冰冷的青磚地上。
她本能抬腿欲退,試圖掙脫這過於親昵的束縛!卻不料楊過雙臂如同鐵鑄鐐銬,非但不鬆,反而纏得更緊!少年滾燙的體溫透過濕冷的衣料和薄紗,清晰地傳遞上來!
“伯母…”楊過仰起頭時,鼻尖無意間堪堪掠過那輕薄的紗裙下擺,溫熱的吐息透過衣料,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熱力,毫無保留地噴灑在黃蓉敏感的肌膚上!
黃蓉垂落的一縷青絲拂過少年汗濕的額角。
她身形不易察覺地微微一僵,膝間肌肉不自覺地繃緊,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抗拒,似有若無地向後挪動了半步。
“過兒鬆手…”黃蓉的話音戛然而止。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了他後領濕透的布料,仿佛忘了該如何發力推開。
“我錯了!嗚嗚嗚…我再也不亂跑了!再也不去遊泳了!白天不去!晚上更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了!”楊過放聲哭喊,聲淚俱下,手指無意識地在黃蓉小腿後側收緊。
黃蓉原本下意識拍撫他後背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你…不過就是遊個水…”她試圖安撫,話音未落,身子卻猛地一顫!
原來楊過仰臉哭訴時,那挺直的鼻梁竟堪堪擦過她腰間束著的玉帶!溫熱的吐息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氣息,毫無阻隔地拂過她平坦緊致的小腹!那感覺如同電流竄過!
“嗆著了是不是?”黃蓉強忍著那瞬間的異樣觸感與隨之而來的微癢,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像是忍俊不禁的關懷。她有些慌亂地扯過一塊搭在石凳上的乾布,胡亂往楊過濕漉漉的頭上揉去,“傻孩子,學鳧水哪有不嗆幾口…”
“哇——!!!”楊過像是被戳中了痛點,突然爆發出更加淒厲崩潰的嚎哭!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哭聲震天動地!
黃蓉被他這完全失控的崩潰弄得手足無措!手中的乾布驚得掉在地上。“哎喲!這是怎麼了?”她手忙腳亂地從袖中掏出一方素帕,聲音帶著真切的慌亂,“不就是遊個水嘛,至於哭成這樣?快擦擦…”
“我不是人!嗚嗚嗚…”楊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著,突然抓住黃蓉拿著帕子的手,不由分說就往自己臉上狠狠招呼!“伯母您打!使勁打!”
黃蓉嚇得花容失色,趕緊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慌亂中,楊過順勢就拽著她的衣袖,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涕淚!
她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價值不菲的雲錦衣袖上,瞬間多了一大片濕噠噠、亮晶晶的汙跡:“好好好,不打不打…等等!你這鼻涕!哎呀!”
“哇——!!!”楊過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哭得更來勁、更委屈了!他抱著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像個闖下彌天大禍的孩子,“我以後再也不靠近水邊了…嗚嗚嗚…這輩子…下輩子…都不遊了…再遊我就是小狗…”他胡亂用黃蓉塞過來的帕子抹著眼淚鼻涕,抽抽搭搭地賭咒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