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手中那柄素白團扇"啪"地在掌心轉了個圓,晨光下劃出一道瑩潤的光弧:"好個過兒,倒學會激將了。
她話音未落,身形已如穿花蝴蝶般掠起,鵝黃色的裙裾在朝陽下綻開耀眼的光芒,手中團扇挾著晨風朝楊過麵門輕拂而去。
金色的陽光透過桃樹枝椏,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團扇過處,帶起幾片飄落的桃花瓣,在空中劃出粉色的軌跡。
黃蓉這一招看似輕柔,實則扇緣暗含勁力,將晨露未乾的花瓣都切割成了兩半。
楊過眼中精光一閃,九陰真經的"飛絮勁"應手而出。他身形如柳絮隨風,竟貼著黃蓉的扇麵輕飄飄地滑開。兩人錯身而過時,他右手忽然如靈蛇吐信,直取黃蓉腰間要穴。
"好小子!"黃蓉輕笑一聲,團扇突然倒轉,扇骨精準地格住楊過的手腕。她借力一個回旋,左手指尖已如蘭花綻放,點向楊過肘間"曲池穴"。
這一指看似信手拈來,實則暗含蘭花拂穴手中"蝶舞花間"的三重變化,指尖輕顫如蘭瓣舒展,卻在方寸之間封死七處要穴的去路
指尖未至,淩厲的指風已在楊過胸前衣襟上激起一陣漣漪,布料微微凹陷。
楊過眼中笑意更濃,竟不避不讓,身形如遊魚逆流,迎著指風欺身而上。
就在黃蓉指尖即將觸及穴道的刹那,他突然腰身一擰,青衫飄舞間,那致命一指堪堪擦著衣襟掠過。同時右手劍指如毒蛇吐信,帶著破空之聲直取黃蓉右腕大陵穴。
"好俊的身法!"黃蓉口中讚歎,手上卻絲毫不慢。
她素手如穿花蝴蝶般變換,左腕輕旋,化指為拂,一招"蘭亭揮毫"自下而上斜拂楊過後心三處大穴。指尖過處,氣勁如蘸墨揮毫,在空氣中留下三道淡青色的殘影。
這一指一掌她隻用了三分真力,意在試探,卻已激起滿地落英,粉白花瓣在掌風催動下盤旋升騰,在二人之間築起一道花雨屏障。
楊過長笑驟起,聲若龍吟穿雲。他竟迎著紛飛花雨欺身而進,右臂如靈蛇出洞,五指似撫琴撥弦,在漫天飛花間劃出五道淩厲氣勁。
"師娘何必相讓?"他話音帶笑,身形卻快得驚人。
原來楊過早從她這一招"蝶舞花間"和"蘭亭揮毫"的三分勁力中看出端倪,此刻應對起來更是遊刃有餘。
兩人距離倏然拉近,近到黃蓉能看清少年眼中跳動的狡黠光芒。
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耳畔,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這花雨雖美,卻遮不住師娘手下留情啊。"
黃蓉耳根驀地一熱,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泛起一陣莫名的酥麻。她足尖在青石板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如驚鴻掠影般向後飄去。
鵝黃色的裙裾倏然綻開,恍若一朵夜放的曇花,瞬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至三丈有餘。
她背靠一株老梅站定,玉手不自覺地撫上微微發燙的耳垂。清晨的陽光透過梅枝,在她精致的麵容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那雙向來靈動的眸子此刻微微低垂,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淺淺的陰翳,掩去了其中流轉的複雜心緒。
海風忽起,卷著零落的桃花瓣從二人之間穿過。
黃蓉定睛細看,但見楊過立在紛紛揚揚的花雨中,青衫微揚,眉目含笑,看似溫潤如玉,可那雙清亮的眸子裡卻閃動著截然不同的神采
——三分倔強,七分靈慧,還有一絲她捉摸不透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