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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師父!他們...在吃嘴子!真的不騙您!”
“什麼?!”李莫愁清冷的麵容驟然一僵,眼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怒。
她甚至沒給洪淩波再開口的機會,腳下輕點樹枝,微塵不起,青灰色的道袍身影已如鬼魅般無聲拔地,輕盈地落定在旁邊一株枝繁葉茂的古樹高處。
位置選得極刁鑽,既能將河邊情形儘收眼底,又能完美隱於濃蔭之中。
她銳利的目光穿透枝葉縫隙,精準地鎖定了河邊的兩人。
隻見蘇婉清手執一方素白絹帕,正微微踮起腳尖,動作輕柔得近乎小心翼翼,在楊過的唇角細細擦拭。
楊過則順從地微低著頭,臉上漾著溫和的笑意,任她施為。
兩人距離雖近,卻毫無半分狎昵狎邪之意,隻有一種純粹的、帶著關切的氣息在流淌。
哪裡是什麼“吃嘴子”?
分明是擦嘴!
想是楊過方才進食沾上了糕點碎屑。
李莫愁:“……”
她那雙冰寒刺骨的眼眸瞬間凍結,死死釘在了下方洪淩波慘白的臉上。
“洪、淩、波!”她的聲音像是從冰窖深處刮出,每個字都裹著森然寒氣,“你不是說,在‘吃嘴子’嗎?”
“吃嘴子”三個字被她咬得極重,仿佛要將這荒謬的詞語嚼碎。
洪淩波被師父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和那幾乎能刺穿骨髓的眼神嚇得渾身劇顫,頭皮炸開,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嘴快闖下了彌天大禍!
家鄉話裡,“吃嘴”和“擦嘴”發音本就含糊,她方才隻顧著看熱鬨,舌頭一打滑就捅破了天!
“師…師父!”洪淩波嚇得臉都白了,慌忙擺手,舌頭像打了死結,“是、是、是嘴瓢!弟子說錯了!是擦嘴!擦嘴啊!蘇姑娘在幫楊過擦…擦嘴角的糕點屑!弟子一時口誤!千真萬確!師父明鑒!”
她恨不能把舌頭捋直了再吞回去,心底哀嚎:完了,這次捅馬蜂窩了。
李莫愁死死瞪著她,那眼神銳利如淬毒的冰錐,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千百個透明窟窿。
她堂堂赤練仙子,殺人如麻,令人聞風喪膽,竟因為徒弟一句荒謬絕倫的“吃嘴子”,就做出這等…這等躲在樹上窺視小輩的醃臢行徑!
真是笨蛋徒弟。
擦嘴和吃嘴能一樣嗎?!
一字之差,雲泥之彆!
一股惱火在李莫愁心頭翻湧,讓她殺心都有了。
洪淩波被師父看得雙腿發軟,膝蓋直打顫。
強烈的求生欲讓她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師父!您…您剛才不是還說,門規要‘清靜自守,莫理外務閒事’嗎?您這樣偷看彆人,好像…好像也……”
話一出口,她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果然,李莫愁聞言,怒極反笑。
那笑容毫無暖意,反而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氣。
她微微歪頭,鳳目斜睨著抖如篩糠的徒弟,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珠墜地,帶著一種忍無可忍的極致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