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呼嘯,景物在楊過眼前飛速倒退。
他被李莫愁扣著肩膀,如同騰雲駕霧般在房頂、樹梢間疾掠。
李莫愁的古墓派絕頂身法,當真是快如閃電,尋常人連影子都難以捕捉。
楊過雖被製住,肩胛骨疼得鑽心,嘴上卻不肯消停,他努力扭過頭,對著李莫愁那張近在咫尺、冷若冰霜的側臉驚歎道:“哇!我就說你是仙子,你看你飛得多快!”
李莫愁正全神貫注提氣疾行,聞言差點岔了氣,氣息微微一滯。她狠狠瞪了楊過一眼,聲音冷得像冰:“閉嘴!這叫輕功!再胡言亂語,貧道這就點了你的啞穴!”
楊過立刻縮了縮脖子。
約莫一炷香後,兩人已遠離城鎮,來到一處官道旁的小樹林。
李莫愁帶著楊過穩穩落地,鬆開手。
楊過一個趔趄,揉著劇痛的肩膀,齜牙咧嘴地打量四周。
隻見一棵老槐樹下拴著一匹神駿的黑馬,毛色油亮,打著響鼻,正是李莫愁的坐騎。
李莫愁她鬆開鉗製楊過肩膀的手,自顧自上馬。
“跟著我走。”她居高臨下,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目光銳利如刀,鎖定了楊過。
“走?”楊過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仙子,您……騎馬,讓我用這雙腿跟著跑?”
“不然呢?”李莫愁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莫非你還想與貧道同乘一騎?癡心妄想!
“我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楊過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苦著臉看了看那匹高頭大馬,又看了看自己的雙腿,再看看頭頂那輪漸漸毒辣起來的日頭,誇張地歎了口氣:“仙子,這日頭也太毒了,您騎著馬風涼水快,讓我這凡夫俗子用兩條腿在後麵吃灰,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萬一我中暑暈倒,耽誤了您的行程,豈不是得不償失?”
“少廢話!”李莫愁已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紫色道袍在陽光下劃過一道冷豔的弧線。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楊過,眼神警告意味十足:“走快點!彆想著耍花樣逃跑,否則……”
她手腕一翻,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根堅韌的麻繩,在楊過眼前晃了晃,“貧道不介意把你捆結實了,拴在馬後麵拖著走!那滋味,想必更有趣。”
黑馬四蹄輕揚,不緊不慢地走著。
楊過跟在馬屁股後麵,步履沉重,不一會兒就汗流浹背,塵土沾滿了衣袍下擺。
日頭越來越烈,曬得他口乾舌燥,肩膀的疼痛加上身體的疲憊,讓他忍不住唉聲歎氣。
“快點!”李莫愁的聲音從馬背上傳來,帶著不耐煩。
楊過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他緊跑幾步,追到馬側,仰頭看著馬背上那冷若冰霜的絕美容顏,笑嘻嘻地道:“仙子息怒,息怒!“要不這樣?咱們打個賭如何?若是我能說一句話,逗得仙子您笑上一笑,您就大發慈悲,讓我也騎上馬,省時省力,豈不美哉??這要是沒笑,我二話不說,跑死累死也絕無怨言!如何?”
李莫愁冷哼一聲:““哼,貧道沒興趣跟你這小滑頭賭什麼。況且貧道心如古井,波瀾不驚。就憑你這油嘴滑舌的小子?癡人說夢。”她一抖韁繩,黑馬打了個響鼻,邁開步子。
“哎,仙子您先彆急著下定論嘛!”
“你執意要賭也未嘗不可,”李莫愁勒住馬,聲音冷峭,“這樣,你若輸了,跪下磕三個響頭,如何?”
“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愛賭不賭,我可沒時間和你討價還價!”
“好好好,賭賭賭!”楊過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好,貧道倒要看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你有什麼花招。說吧,若是不能讓貧道發笑,就老老實實跪下磕頭!”
楊過清了清嗓子,臉上表情瞬間變得極其認真,仿佛要說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他湊近馬鞍,壓低聲音,眼神卻亮得驚人:“仙子,你臉上有什麼?”
“我臉上有什麼?”李莫愁下意識抬手去拂自己光潔的臉頰。
“有點漂亮。”楊過飛快接口,眼中狡黠之光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