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敬聞言魂飛魄散!
他清晰地看到了楊過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
這小子是真的想殺他!
這小子是真的敢殺他!
“不…不要!!”趙誌敬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也顧不得什麼體麵,什麼首座弟子的身份,用儘全身殘餘的力氣,竟在狹窄的棧道上,對著楊過“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楊…楊大爺!楊爺爺!饒命!饒命啊!”趙誌敬涕淚橫流。
“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卑鄙無恥!我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求求您!饒了我這條狗命!我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敢與您為敵!見到您我繞道走!求求您!饒命啊!!”
他語無倫次,淒厲的聲音回蕩在空寂的山穀棧道間。
棧道上的其他弟子們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瑟瑟發抖,看著平日裡高高在上、威嚴無比的趙師叔像條搖尾乞憐的癩皮狗一樣跪地求饒,喉間還抵著森冷的劍鋒。
他們眼中那個威嚴的師長形象,徹底垮塌了!
楊過看著腳下這灘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的爛泥,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厭惡和鄙夷。這種貨色,殺了他都嫌臟了自己的手!
他手腕微動,那柄抵在趙誌敬咽喉的利劍倏然撤回,挽了個冰冷的劍花。
“哼,殺你?臟了我的手!滾開!彆擋道!”他嫌惡地用劍脊拍開擋在身前的趙誌敬。
隨著看也不看,手腕隨意一抖,那長劍便如同棄履般,被他輕飄飄地拋向棧道外的萬丈深淵。
長劍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無聲無息地沒入下方翻滾的雲霧之中,追隨著它之前的同伴們而去。
趙誌敬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縮到棧道最邊緣,恨不得把身體嵌進山壁裡,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再不敢看楊過一眼。
“諸位道長,小弟還要去麵見丘真人,恕不奉陪了!”楊過長笑一聲,不再理會這群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顏麵掃地的對手,身形展開,沿著狹窄的棧道,如履平地般朝著重陽宮方向疾掠而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棧道儘頭。
隻留下棧道上,一群失魂落魄、兵器儘失的弟子,以及那個癱軟在地、滿臉血汙的首座師叔趙誌敬。
擺脫了趙誌敬等人的糾纏,一路施展輕功,身法迅捷如風,再無半分阻礙。終南山巔,重陽宮那古樸莊嚴的殿宇輪廓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巍峨。
他心中計算著時辰,腳下更快了幾分。
踏過最後一級覆蓋著薄薄積雪的白玉台階,穿過肅穆的山門,楊過終於來到了重陽宮的正殿——三清殿前。
殿門敞開著,正午的陽光帶著冬日特有的清冽暖意,斜斜射入殿內,在青石地板上投下長長的窗欞光影,照亮了空氣中嫋嫋升騰的檀香青煙。
他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大步邁入殿內。
殿內氣氛莊嚴肅穆,卻又隱隱透著一絲曆經滄桑的沉凝。
六位身著玄色道袍、氣度不凡的道長,正端坐在雲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