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拱手,麵露“慚愧”:“回執事,是弟子早年流落江湖時,偶遇一遊方郎中所得殘篇記載,此前也未曾驗證,今日情急一試,幸不辱命!想必是這位兄弟命不該絕,加上藥堂後山福地,玉露草靈氣充盈,方能奏效。”
他這番說辭,既解釋了方法來源的冷僻,又將成功歸功於運氣和藥堂本身,聽得執事連連點頭,心中那一點點疑慮也消散了。
“見識廣博,更兼急智仁心!好!我會向殷法王稟報你的功勞!”執事重重拍了拍楊過的肩膀。
楊過謙遜地拱手:“弟子,不過是僥幸讀過幾本雜書,不敢居功。”
此事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在丹房乃至小半個丹藥堂傳開。
一個新人,竟能解開連許多老弟子都束手無策的寒冰蘭之毒,用的還是如此偏門古怪的法子。
消息最終傳入殷無夢耳中。
她眉梢微挑,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浮上嘴角:“哦?生得那般風流形貌,骨子裡竟是個恪守禮法的童子身?這倒……出乎意料。”
楊過因在藥田救人之事,雖博得了“見識廣博”的名聲,卻也引來了更多警惕的目光。
他深知木秀於林的道理,幾日來愈發低調,隻埋頭完成分內的粗活,靜待時機。
這日午後,他正與其他幾名弟子一同分揀藥材,一名丹房執事匆匆走來,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楊過身上:“秦兄弟,你,還有你們幾個,手頭活計先放一放。隨我去丹房,有幾間煉丹室需徹底清掃,以備法王明日開爐之用。”
眾人應諾。
楊過心中一動,丹房重地,平日他們這些外圍弟子絕難踏入核心區域,此番雖是做灑掃苦力,卻也是窺探內部結構的良機。
跟隨著執事穿過幾道有人值守的廊道,終於進入一片溫度明顯升高、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硫磺與金石氣息的建築群。
這裡便是藥宗的核心——丹房所在。
他們被分配去清掃的,是幾間看似常用的輔丹室,雖非煉製頂級丹藥的主爐,但室內陳設的紫銅藥碾、寒玉杵臼、以及牆壁上懸掛的各類火候圖譜,已讓楊過暗自留心。
他一邊默默記下路徑與各處門戶的規製,一邊手腳麻利地與其他弟子一同灑水、掃地、擦拭丹爐外壁。
工作瑣碎,室內除了清掃聲,便隻有兩名負責監督的執事在一旁閒談。
他們顯然認為這些低級弟子聽不到,也不敢偷聽他們的談話,聲音並未刻意壓低。
“……聽說白虎法王,功力近日又精進了?”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提起話頭,語氣中帶著些許探討的意味。
“那是自然,”另一個尖細些的聲音回應,言語間流露出敬畏,“他可是教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人物,執掌刑名,威嚴深重。上月蒙古高手尹克西率領的那股前人精銳哨騎,不就是被他和玄武法王親自帶人擊潰的?連那個西域巨漢馬光佐,仗著一身橫練功夫負隅頑抗,也被他一記‘寒冰神掌’重創,當場擒下。”
“馬光佐”!“寒冰神掌”!
這兩個詞如同驚雷,在楊過耳中炸響!他強壓下心頭震動,擦拭丹爐的動作沒有絲毫遲滯,耳朵卻已豎得像獵豹一般
那沙啞聲音接道:“雖然後來因交換俘虜,將那馬光佐放了回去……但中了堂主的寒冰掌力,寒毒蝕骨鑽心,豈是易與?除非能找到至陽至剛的‘赤陽融雪丹’化解陰毒,否則……唉,可惜了那條硬漢子,怕是難逃此劫了。”
那沙啞的聲音冷笑道:“硬氣?硬氣能當解藥使麼?堂主的寒冰掌力陰毒無比,一旦中掌,寒毒侵經蝕骨,不出一個月,必定經脈凍結,僵斃而亡!除非……能拿到教中至寶‘赤陽融雪丹’,否則大羅神仙也難救!”
尖細嗓音追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沙啞聲音哼了一聲:“那日馬光佐中掌之後,就是我負責看管。他凍得渾身發抖,牙齒打顫,說願出千金求一枚解藥……可我哪有那個本事?”
尖細聲音咂了咂舌:“赤陽融雪丹?那可是朱雀法王親自掌爐,引昆侖陽脈地火,耗費三年光陰、無數天材地寶才煉成六粒的靈丹!除教主、四大法王領一粒護身,剩下一粒都封在‘萬卷窟’深處的‘蘊丹樞’中,內外皆有重兵把守——外人彆說盜取,就是靠近也難如登天!”
“誰說不是呢?所以就算找到名醫,診斷出傷勢根源,也是枉然。普天之下,能解此毒的,除了咱們明教藥堂的赤陽融雪丹,再無他物。除非他能說動教主或法王賜丹,或者……嘿嘿,有通天本事潛入萬卷齋。”
“潛入萬卷齋?癡人說夢!那地方,彆說外人,就是本教長老,未得教主或四位法王聯名手諭,也休想踏入半步……”
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女聲忽自身後響起:“當值之時嚼舌根,是嫌命太長了嗎?”
那兩人渾身一顫,隻見殷如夢不知何時已立於廊柱旁,一襲墨色長裙,麵容冷若冰霜。方才還說得起勁的兩人頓時噤若寒蟬。
“自己去刑堂領十鞭。再讓我聽見半句閒言,”她眼波如刀,“下次就不是鞭子這麼簡單了。”
待二人踉蹌離去,殷如夢冷冽的目光緩緩掃過院落。
楊過俯首執帚,姿態恭謹,儼然一個安分守己的雜役。直到那抹墨色身影徹底消失在廊角,他才緩緩直起身。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幾分凜冽的寒意。
這位殷法王現身得如此突兀,氣息收斂得竟無半分征兆,其修為之高,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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