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夢立刻擋在楊過身前,聲音清冷:“江師兄,他是我的人,一個藥童而已。”
“藥童?”江止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個藥童,能有如此深厚的奇門遁甲修為?殷師妹,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
楊過躬身一禮,“法王明鑒,小子早年隨一位江湖異人學過些機關巧技,今日不過是誤打誤撞,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夠了。我沒興趣聽你編故事。”江止水打斷他,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楊過躬身一禮,從容應道:“法王明鑒,我隻是方才在祭壇邊,發現石壁上一處刮痕頗為新鮮,與周圍古舊痕跡迥異,這才起了疑心上前查探。至於那機關開啟之法,不過是見那火焰圖騰線條特異,隨手一試罷了。”
他稍作停頓,又補充道:“想來是前人先前探查時,不慎留下的痕跡指引了方向。”
江止水目光微動,想起先前與司徒烈確實在石壁前仔細探查過。他深深看了楊過一眼,麵色稍霽。
他袖袍一拂,指向洞口,“這裡麵,今日本座與司徒烈已徹底清查過,空無一物。此地非你等該來之處,退下吧。”
楊過卻淡然一笑,反問道:“法王既已查過,讓我等進去開開眼界又何妨?”
殷如夢立即上前一步,與楊過並肩而立:“我陪他進去。若有任何差池,我一力承擔。”
江止水眼神驟然轉冷,三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
片刻後,他忽又笑了,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好,既然師妹執意如此……請。”
楊過和殷無夢對視一眼,先後閃身而入。
密室空間本就狹小,兩人站在其中,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呼吸。
殷如夢身上那股冷香在此密閉空間中愈發清晰,絲絲縷縷,縈繞在楊過鼻尖。
她似乎並未在意眼前的危局,反而因為空間的逼仄,自然而然地更靠近了楊過一步,幾乎貼著他的臂膀,仰起臉,嗬氣如蘭:“小蛇兒,你覺不覺得我們靠得太近了?”
幽暗的光線下,她容顏朦朧,唯有一雙眸子亮得驚人。
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的下頜,帶著若有若無的癢意。
楊過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手臂隔著衣料傳來的溫熱,以及那柔軟身軀偶爾的輕微觸碰。
他身形挺拔未動,喉結卻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楊過目光微閃,笑道,“法王倒是好興致。這裡黑燈瞎火的,還能如此從容。”
殷如夢輕笑,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有你這條厲害的小蛇兒在,我怕什麼?”
她指尖似無意地劃過他垂在身側的手背,“況且,這等狹小所在,豈不是……彆有一番趣味?”
兩人越往裡走,光線愈暗,最終沒入一片粘稠的黑暗之中。
饒是幾人目力過人,也隻能勉強視物。
正當楊過凝神戒備時,一點柔和的光暈驀然亮起,驅散了身前的濃墨。
隻見殷如夢掌中托著一顆龍眼大小的明珠,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楊過瞥了一眼那明珠,挑眉問道:“既有此物,為何不早些拿出來?”
殷如夢眼波流轉,將明珠湊近了些,溫潤光華映得她唇角那抹笑意愈發分明:“若是早早亮了,黑燈瞎火的,你還會那般牽著我的手麼?”
她語聲輕柔,帶著一絲如願以償的狡黠。
楊過微微一怔,隨即了然,這女子步步皆是機心,連這片刻的黑暗都要拿來作弄於他。他不由搖頭失笑,卻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