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及龍驤秘藏,帳內空氣驟然凝重。
完顏昌與幾位心腹謀士皆正襟危坐,神色肅然。
歐陽鋒斜睨一眼,心知此非外人可旁聽之時,便適時地伸了個懶腰,漫聲道:“列位商議大事,老夫一個江湖草莽,聽得頭疼,且先告退尋個清靜。”
說罷,也不待眾人回應,徑自掀開帳簾,沒入外麵沉沉的夜色裡。
完顏昌送走歐陽鋒,拉著楊過和幾位核心人物圍坐在篝火旁,壓低了聲音。
“此事,本是我族最高機密,曆來隻有族長與幾位長老口口相傳。”
完顏昌神色凝重,“所謂‘龍驤秘藏’,並非金銀財寶那麼簡單。據先祖遺訓,此乃大金立國之初,太宗皇帝為防後世子孫遭遇不測、江山傾覆,特命心腹重臣暗中籌辦的一處‘龍興之地’。內中藏有皇室積累的部分珍奇、典籍、兵甲圖譜,甚至……可能還有關乎國運的隱秘。
其具體所在與開啟之法,隻有曆任皇帝及指定的守護者知曉。金國滅亡時,末帝倉促,未能啟用此藏,隻將秘密和信物分傳給流散各地的宗室血脈,囑托暗中守護,以待時機。”
他頓了頓,看向楊過:“你祖父完顏洪烈王爺,便是當年指定的幾位守護者之一。王爺雄才大略,或曾暗中探查甚至經營過秘藏線索。黑狼堂若真是為此而來,恐怕是嗅到了秘藏可能被啟封的風聲,故而急於扼殺我族複起之望,甚至想奪取秘藏!”
明玥插話道:“可我聽說,那寶藏是亡國前夕才倉促埋下的。”
完顏昌搖頭:“大廈將傾之際,人心渙散,資源耗儘,何來餘力與遠見做此周密安排?此乃開國太祖為後世所設的伏筆。隻是百年之後,時移世易,線索終斷,真相便湮沒於傳聞之中了。”
楊過眉頭緊鎖:“若真如此,黑狼堂背後,恐怕不僅僅是江湖勢力那麼簡單。”
眾人紛紛稱是。
楊過目光掃過眾人,“眼下最緊要的,是活下去,是讓聯盟真正站穩腳跟。黑狼堂既已結仇,便避無可避。他們若再來,便讓他們有來無回。至於背後是誰……”
他眼中寒光一閃。
“待我們站穩了腳跟,自然能順著‘毒狼’、‘頭狼’這些爪子,把藏著的狐狸,甚至更後麵的豺狼,一隻隻揪出來!”
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眾人的臉龐。
完顏昌重重點頭,沉聲道:“少主所言極是。我等忍辱負重多年,所求不過存續與複起之機。黑狼堂既成攔路之狼,便合力斬之!”
旁邊一位須發斑白的老族人也沙啞開口:“祖宗留下的東西,絕不容外賊覬覦。他們敢來,這把老骨頭也能拚掉他們幾顆牙!”
山穀之外,夜色更深,山風更疾。
完顏昌望著楊過,忽然起身,竟要行大禮。
楊過眼疾手快,未等他躬下身,手臂已穩穩托住他肘彎,“前輩這是做什麼?”
完顏昌被他扶住,卻不肯直身,眼眶已然紅了:“此番若非少主仗義出手,雷霆手段擊潰黑狼堂先鋒,我等恐難逃此劫。雖讓幾個頭目走脫,卻也狠狠挫了他們的銳氣,叫他們知道,我女真兒郎並非任人宰割的羔羊!這份救命護族之恩,老朽銘感五內。”
說罷,他竟解開了外袍內襟,從貼身最裡層的暗袋中,極為慎重地取出一物。
那物件以數層柔韌的油布仔細包裹,大小不過巴掌。
他雙手捧著,遞到楊過麵前。
“大恩不言謝,少主既身負王爺血脈,又與我族命運自此相連,老朽思之再三,此物……或許應交予少主。”他緩緩揭開油布,裡麵是一張顏色暗沉、邊緣已有些殘破的皮質碎片,上麵用極精細的筆觸勾勒著模糊的山川地形與難以辨識的古文字符,一角還有個殘缺的火焰狀印記。
楊過目光一凝。
這紋路、這古字形態,竟與之前收集的殘片隱隱相合。
莫非真是……
“此乃先祖遺物,據傳與‘龍驤秘藏’線索有關,是當年我這一支守護的信物之一,世代由族長貼身保管。可惜僅是殘片,多年來我也未能參透其中全貌。”
完顏昌語氣沉凝,“如今強敵環伺,秘藏之事恐已泄露。此物在我身上,目標太過明顯,反易招禍。少主武功蓋世,智謀超群,或能從中窺得一二天機,亦能分散風險。這……既是謝禮,亦是一份重托。”
篝火映照著那張古老的殘圖,邊緣的磨損與暗沉的皮質紋理在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楊過看著眼前這片承載著厚重過往的殘片,心中思慮翻滾,一時間沒有伸手去接。
他抬眼看向完顏昌,這位老族長的眼中盛滿了誠懇與托付。
他又環顧四周,發現圍坐在篝火旁的族人們都正望著他。
“少主,您就收下吧。”旁邊一位須發花白的長者率先開口,聲音沙啞卻懇切,“您是王爺的血脈,又救了全族的性命,這東西交給您,我們都放心。”
“是啊,”一個年輕些的族人跟著說,“昌老年紀大了,這東西帶在身上也不安全。您本事大,或許真能看出些門道來。”
明玥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楊過,目光清亮而堅定,微微點了點頭。
完顏昌將殘圖又往前遞了遞,語氣沉穩:“少主,不必有太多顧慮。這殘片在我手中數十年,也不過是件死物。交到您手中,或許才是它該有的去處。”
火光照著每個人的臉,也照著每個人眼中同樣的懇切。
楊過歎了口氣,伸出手,穩穩地接過那片皮質殘圖。
“昌老,諸位,”楊過,“既是如此,我便接下。此事關係重大,我定當謹慎行事,不負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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