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如今提到寇家,第一時間大概率想到的就是這個寇家了。
“是。”周敘棠閉眼,再睜開眸色竟較先前明顯暗下許多。
他雖什麼都未說,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寶珠總覺得周敘棠對寇家,好似並非整個侯府對寇家那般,儘是敵意。
而周敘棠也沒打算多解釋,隻說:“沈睿明與我政見不和,加上寇家之事,我們幾乎沒怎麼來往。所以,明日若我與沈睿明發生爭執,你反應彆太大。”
“你們會打起來嗎?”反應彆太大?會是怎樣的掙紮讓人反應很大?
周敘棠沉默好一會兒,沒回答寶珠那問題,而是問她:“秦寶珠,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跟人打架?”
因他說話語氣正常,寶珠沒聽出反諷,竟真的認真地想了想:“五歲之後我從沒打過架,但五歲之前就不記得了。”頓了下她說,“五歲之前我生過一場病,許多事情都忘記了。”
周敘棠反諷沒成功,竟得到這樣一個回答。他看著寶珠歎了口氣,又忽地笑出聲。
這秦寶珠,當真是一次次刷新他對她的認知。
而對他的笑,寶珠不明所以,剛想問話,卻聽周敘棠忽然道:“聽說,你在王家攬了不少生意?”
寶珠不好意思地笑了,搖頭:“也就認識了幾位夫人。”
對麵,周敘棠還在認真地看著她,寶珠冷不丁反應過來,連忙惶恐認錯:“大少爺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做的!我以後再也不這樣做了!”
完了,真信了青騅那句話,說什麼大少爺不管她做什麼都不會生氣,隻管做便是。
試想哪個主子會願意自家下人騎在自己頭上,可她竟傻傻地當了真!
寶珠心裡有些慌,心想周大少爺這是打算秋後算賬,不敢再坐著,忙不迭起身。
周敘棠反倒因她這般怔住,聽她嘴裡不停道歉,知道她這是誤會了。
捏了捏眉心,周敘棠指著臥在一旁的大黃說:“行了,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你把大黃抱出去吧。”見她抬頭,依舊一臉惶恐,他不得不將話挑明,“我沒怪你,我既說了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就不會反悔。”
寶珠抬頭直視他,想確定這句話究竟是真是假。
自己已經犯過一次錯……她還想接著犯,怎麼說都是為了她將來,若她所做在周大少爺承受範圍內,她真不想失去這機會。
周敘棠起身,不想再理她,彎腰親手將大黃拎起來,丟了句“信不信由你”,之後便出了門。
寶珠目光一直追隨周敘棠,當對方雙腳踏出門檻那刻,她心裡的懷疑徹底放下。
非是確定了周大少話之真假,而是因為她醒悟過來,不管對方的話是真是假,這機會她都要抓住。
將來離開侯府,作為一個已經“不在”的人,此等賺有錢人的機會肯定不會再有。為能找到婆婆,找到淨塵,她必須要抓住任何機會。
一夜過去,一日又過。
與沈睿明約定的時間很快到來。
寶珠在晨練結束,洗漱過後將昨日做好的珠花小心放入盒子裡,在青滿呼喚下,她拎起裙擺朝外麵等著的周敘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