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判沒有多想,畢竟是不是那個何大清,溫判也不得而知,而且,就算是那個,與他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他還說要包他的一年半載的驢肉火燒呢,不過溫判也當作是他的場麵話了。
而就在溫判以為陳瞎子今天算卦要失敗了的時候,一個穿著長衫,長衫前麵的一隻角被拉了塞在腰帶裡麵,頭上用布包著頭發的男子在人群中左右搜查,到處東張西望的,看著天橋附近的拉車的驢子,都要上前去查看一下。
那人東查一下,西看一下,就連人家豆腐坊裡麵豆腐西施拉磨的驢子都去檢查了,最後被人家攆了出來。
他一邊最裡麵嘟囔著我的驢啊,我的驢啊,一邊到處搜查,終於他看到了陳瞎子的算命攤子,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了一樣,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陳瞎子的攤位前麵?
“這位半仙兒!您就高抬貴手,行行好幫我一把吧!
我那頭驢都丟了一天一宿了,我是一點兒轍都沒有,腦袋都快想破了!我這一家子老的小的,可全指著我這兩頭驢給人拉車、推磨討生活呢!沒了它,我們一家可就斷了活路啦!
您要是能幫我找著,我往後見人就誇您是活神仙,保準兒把您這神通廣大的名聲傳遍北平城!您就當積德行善,救救我這苦命人吧!”
這人看起來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樣子,一臉蠟黃,胡子拉碴的,頭發雖然被一塊黑布包著,有汗水都被黑布包圍了,但是他的黑布上麵的頭發卻是濃密得很,顯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打理了。
他急切難耐的對著陳瞎子求救。而陳瞎子見此則是一臉的不在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上然後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看著陳瞎子這時候還慢吞吞的,來人急了,著急的對陳瞎子說道。
“半仙兒啊,這都啥時候了,您還管什麼什麼時辰了,您快給我算算吧,反正我那驢子已經丟了少說有十二個時辰了,這要是再找不著,怕是都要被人做成火燒給吃了啊。”
陳瞎子那戴著墨鏡不知真瞎還是假瞎的眼睛盯著麵前的人。
“你看,萬事萬物皆有定數,一切皆在掌中行收,時辰若到,恩怨自報,時辰不到,閻王爺都不收,你大可放心。”
溫判見此在邊上看了一眼懷表。
“瞎子,下午四點了。”
陳瞎子聞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嗯,申時屬金,你這驢子恐有刀兵危險啊,你這事兒你得吃藥啊。”
吃藥?
不隻是來找驢子的人懵了,溫判也懵了,他驢子丟了,你讓他吃藥?
“半仙兒,您沒說錯吧?我這驢子丟了,您讓我吃藥?”
聽著來人的問話,陳瞎子點了點頭,然後老神在在的說道。
“貨主您聽好嘞!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克,老天爺早有定數!您這事兒啊,得吃藥才能解!您就往這個方向走,瞅見的頭一家藥鋪,進去買上一副藥,回家熬煮了服下。
可彆太摳搜!您想啊,一頭驢賣兩塊大洋,您丟了兩頭驢,折了四塊大洋,怎麼著也得買一塊大洋的藥!等進了藥鋪,甭管掌櫃的問啥,都彆提買藥乾啥用,人家給您抓啥藥,您都接著。拿完藥,您就專挑裡頭打樹木上來的藥材,攏共湊一塊煮了喝了。您可得按我說的辦,要不這效果,我可不敢打保票!”
聽著陳瞎子勝券在握的樣子,那丟了驢子的人也是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既然問了陳瞎子了,他也就信了陳瞎子的鬼話。
“半仙兒,咱就信您一回,您可千萬要讓我把驢子找回來啊,要是能找回來,他就是賣給我毒藥我也吃了。”
說完之後,就從長衫裡麵拿出來了一把大子差不多有二十來個,也就是一毛錢,放在了陳瞎子桌子上就準備走了。
“您先甭著急!聽我慢慢說!早前我讓您往東邊藥鋪買藥,那藥不是給您吃的,是替您那頭驢子吃的!它準是中了迷魂藥,這藥就是解藥!不過光吃藥還不成,您還得替驢子挨一刀,要不就算找著了,它也得殘廢,弄不好還得丟了性命!
您瞧邊上那位剃頭師傅了沒?您找他給您拾掇拾掇腦袋,就當替驢子把這一刀頂過去了。
這位師傅手藝好,價兒也實在,兩毛錢就能給您收拾得利利索索!等弄完頭發,您再去買藥,回家熬煮了服下。隻要熬過申時的“金刀劫”,到了酉時,那些暗害的“軟刀子”也就沒啥可怕的了!”
陳瞎子一邊說著,一邊手上掐算比劃著,有理有據的說著,溫判靠在邊上,聽著都覺得,這話就是忽悠他,他都覺得能忽悠得了,因為這就像是活靈活現的給他安排無形之中的事兒一樣。
太神奇了。
然後他又發現,這陳瞎子好像是有意無意的給他往前麵那個賣藥的客人離開的方向引導,同時呢又把這客人往他這剃頭這兒引導。
莫不是說,他早就算到了他這裡會來這麼一個客人?然後才有把握對他說,給他介紹客人來這兒剃頭,他吃他的火燒?
這客人聞言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心誠則靈,當即轉頭對溫判這個看戲的人兒說道。
“待招客,半仙兒的話您也聽見了,勞駕您幫幫我拾掇拾掇,等我驢子找回來了,我請您喝豆汁兒就膠圈。”
溫判點了點頭,看他這著急的樣子,會不會給這人剃頭的獎勵會是兩頭驢子?
龍紋剃刀又會不會有活物獎勵?
不管其他,先剃頭再說,隨後溫判就開始給這人收拾,一套流程一絲不苟的進行著。
“師傅!您手腳麻利點兒成不?我這兒急得火燒眉毛了!您要再磨蹭,我那頭驢找不回來,可得跟您掰扯掰扯!”
不等溫判回答,這時候邊上的陳瞎子開口了。
“你看,你又急!你這驢子天黑之前不會回來的,莫要慌張,好好的享受小師傅的手藝。”
聽著陳瞎子的話,暴躁的他終於安靜了,等著溫判給他好好的剃頭。
半個小時後,溫判給他放睡結束了,他一點也沒睡,即便是再舒服,他都在溫判完事兒的瞬間就站了起來,丟給了溫判兩毛錢,然後急匆匆的朝著陳瞎子剛才指的方向去了。
溫判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恨不得跑過去看看他去的那家藥鋪是不是今早上陳瞎子說會有客人的那個長衫男子。
不過這時候他的攤位上來人了,他也就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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