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判看向了麵前跪著的女人,還有懷裡抱著的孩子,女人長得黃陂寡瘦,看起來恐怕是四十來歲了,但是他可是略懂屠宰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骨齡,也就是二十二三歲,至於為什麼年紀看著大了這麼多,顯然是因為勞累所致的。
懷裡抱著的孩子,看起來隻有五六歲,躺在她的懷裡,虛弱無力,手腳都是癱軟的,溫判看了一眼心裡就有數了,這好像是從高處掉下來摔的。
“溫爺,求求您,救救我家板凳吧。溫爺,求求您了,溫爺,隻要您能救我家板凳,我這輩子就給您當牛做馬來還您的恩情。”
女人在溫判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跪著請求他救治她的孩子,看著這為了讓孩子活下來,這麼一個勁的給人磕頭,而且看她額頭上的血跡和青色的包,顯然,剛才她已經在彆的地方磕頭求救過了,沒辦法了才來溫判這裡的。
但是溫判也不能上手救人,畢竟他不是大夫啊,就這麼上手救人了,這怎麼可能?到時候周圍人來找他怎麼辦?
“這位,這位大姐,您仔細看看,我這不是治病救人的攤位啊,我這兒是給人剃頭的攤位啊,我這哪兒會治病啊?您這跪錯人了啊,看這孩子的情況,恐怕是已經受傷許久了,您還是抓緊時間去醫館吧。”
聽著溫判的話,女人崩潰的嚎啕大哭,繼續在他麵前磕頭,抱著孩子,一個勁兒地磕頭。
“溫爺,求求您了,醫館我已經去過了,但是,但是,醫館看我拿不出錢來,給我趕出來了,溫爺,求求您了,救救板凳他,板凳就是被一個小鬼子,不,不,皇軍,給抱起來往地上狠狠的咋了,他的骨頭都斷了碎了,我丈夫以前去當兵死了,家裡就留下了我們孤兒寡母的,板凳這孩子腦子有些不好,看著皇軍就會犯病,今日衝撞了巡邏的皇軍,被皇軍抱起來摔下去,這全身的骨頭都被摔斷了啊,溫爺,求求您,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家板凳吧,板凳很乖的,很聽話的,隻要溫爺您把板凳救回來,這孩子以後就是您的狗,您讓他怎麼樣都行,溫爺,求求您了。”
溫判聽完了,大概也明白了,看著這女人,心裡也不是個滋味,這為了讓自己孩子活下來,直接就把孩子自己給賣了,結果,就這孩子的樣子,送去醫館,人家醫館也不是開慈善的,就算是治成功了,這出手的費用也不低,也就是說這孩子的命其實不值錢。而且就算是收下了當牛做馬,還得給這孩子一份工作,讓他活下去,所以,醫館也不會做虧本買賣。
而且聽他的描述,其實溫判大致知道了這孩子的情況,估摸著就是知道這小鬼子殺了自己的父親,所以看著小鬼子實在是忍不住了,最後就惹怒了小鬼子,然後被小鬼子惱羞成怒摔成了這樣。
想了想,溫判還是決定出手。隻是出手之前,溫判需要將事情都給講清楚。
“這位大姐,不是我不幫你,我這隻是個剃頭攤子,我也不會治病救人,隻是這孩子是被人摔的骨頭,我這放睡有點正骨的功效,我可以幫忙試著正骨,但是這孩子能不能活,我也不清楚,萬一他受了內傷之類的,我也不是大夫,我隻能幫忙把他的骨頭正一正,成不成,兩說。”
聽著溫判這麼說,女人立馬哭了就像是淚人一樣,狠狠的磕在地上,然後對溫判說道。
“溫爺,您儘管出手,其他的都是板凳自己的造化,要是老天爺看我們娘兒倆可憐,春生在天之靈保佑,他一定能活下來的,要是溫爺您出手都,都沒辦法的話,那就是板凳這孩子的命就是這樣。”
溫判見此點了點頭,然後來到了小孩子的邊上,小孩子費力的睜開了已經被眼淚水糊住了的眼睛,看了一眼他,眼睛立馬又給閉上了,溫判摸了摸他的骨頭,好家夥,這孩子也才五六歲的骨齡了,才這麼點身高,五十公分左右,嚴重的營養不良啊,而且這小鬼子的力度也不小,這小孩子的四肢骨頭都斷了,肋骨腰椎都斷了。腦袋頭骨也被砸了凹進去了。
這小子也是頭鐵,現在小不能報仇,忍一忍嘛,非得惹這殺人如麻的小鬼子。
溫判給了理了一下骨頭,然後告訴他。
“這孩子,我就算是給他正骨了,以後走路可能都不行了的,甚至是回去之後還要好好照料,不然直接站不起來的,而且我這放睡也隻會上半身,下半身的骨頭也隻能試探著的動手,到時候可能會長成畸形,你明白嗎?”
聽著溫判這麼說,女人再次朝著溫判磕頭,她現在除了磕頭,彆的也不會了,雖然溫判說的情況聽起來很痛苦,但是起碼他還活著,她隻想他還活著,這是她男人留下來的唯一的念想了。
看她答應了,溫判才開始給他正骨,其實他現在這融會貫通的中醫,給他接骨完成之後,大概率是不會出現什麼畸形之類的,但是就女人這種情況,回去的修養肯定也不行,到時候營養跟不上,指定也會畸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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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猜得不錯,這小子受了很重的內傷,他的肝已經被肋骨穿刺了,還有他的肺部,也有內出血,溫判給他正骨,同時給他舒筋活絡,京可能讓他的身體恢複起來。
半小時左右,溫判給他正骨完成了,然後給他剃頭。
“剃頭錢還是要給,這是規矩,另外回去之後,就給他放床上躺著,不要動,屎尿都在床上解決,儘可能的給他吃點好的,要是能熬點骨頭湯之類的給他吃喝是最好的,還有他的肋骨可能已經穿刺到了他的肝臟和肺部裡麵,我給他正骨歸位了,但是內傷我沒辦法,豬下水比如豬肝豬肺之類的,也弄點給他吃,吃啥補啥,希望他能好起來吧。”
看著溫判擦汗,女人跪在了溫判的剃頭攤位前麵,流著眼淚,一個勁的磕頭,她已經找不到感謝溫判的話了。
“溫爺,您真是我菩薩,溫爺您放心,這孩子我帶回去養著,等孩子大了,我讓他回來給您當牛做馬,隻要溫爺不嫌棄,他就是您的狗。”
溫判聞言擺了擺手。
“少整那些沒用的,你先把他養活了再說吧,我這兒不缺狗,我也不需要幫忙,趕緊的,帶他回去吧。”
看著溫判不耐煩的樣子,女人連忙從身上翻找,拿出來了一把銅錢,也不管是多少,反正是超過兩毛錢的,給了溫判,他嗯了一聲,一把抓過,丟進了箱凳裡麵。
等著女人走了,離開了天橋,捏著手裡的銀元,朝著溫判的方向跪下了。
看著這情況,溫判感覺自己什麼時候多愁善感起來了?看樣子,今晚上得殺幾個鬼子啊,不然這心情煩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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