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搖搖晃晃,覃德政暈船,吃了暈船藥之後就睡下了。
就連孫揚中也有些困意,眯了一會兒。
可是鐘筱卻始終睜著眼睛看向一望無際的海麵,麵色平靜,沒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終於在次日天快要破曉的時候,鐘筱小憩了一會兒,沒多久就傳來嘈雜的聲音,然後就是悠長的汽笛聲。
輪船入港了。
鐘筱揉了揉眼睛,站起來。
已經可以隱隱看見台州島的海岸線,岸邊烏泱泱的全是人,有來接人的,也有等著要上船離島的。
遠遠看去,台州島要比鐘筱想象中熱鬨許多。
她原本以為這真的就是個荒無人煙的小島,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
鐘筱跟著人群排隊下了船,孫揚中道:
“覃老先生,鐘小姐,奔波了這麼多天,應該累壞了吧?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去,我知道一家漁民自己開的一個招待所,裡麵的魚都是每天現釣上來的,可新鮮了。”
覃德政點頭:“可以,就是不知道筱筱吃不吃得慣?”
鐘筱笑了下:“我有什麼吃不習慣的,新鮮的海魚,挺好。”
在鄉下被餓了十年。
現在鐘筱最好的一個美德就是。
不挑食,有什麼吃的都行,吃飽再說。
孫揚中帶著兩人來到了海岸邊的一戶小人家,說是招待所,其實就是個小兩層的土房子。
一樓用於吃飯,二樓是休息睡覺。
原住民老兩口也住在二樓,空了兩個房間出來,收拾成招待所,偶爾接待一下需要住宿的人。
見到孫揚中,老兩口顯然很激動。
“聽說西海那邊又打起來了,老頭子昨天還在念叨你呢,你們都已經回來啦?打贏了沒有?”
孫揚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出任務,有彆的任務去了。老嬸,有沒有新鮮的魚?來兩條?”
老大爺立馬道:“你小子運氣好哩!今天剛打起來的海魚,還是西海那邊的魚,可大可肥美了!”
“其中一個還是魚媽媽,肚子裡可多魚籽了,我一摸就摸出來了。”
說完,老大爺就把海魚拿出來給他們看。
鐘筱扭頭看過去,果然很大,很肥。
魚眼睛亮得不行,感覺跟鐘筱以前見過的魚不太一樣。
老大爺見到鐘筱眼都不眨地看著魚,笑著說:
“姑娘,你摸一摸,手感可好了。”
鐘筱也沒推脫,上頭摸了一下。
卻沒想到魚這時候突然劇烈掙紮了起來,碩大的尾巴不停晃來晃去地掙紮著。
鐘筱一個不注意,就被鋒利的魚尾劃傷了手。
鮮血一下就流了出來,滴在了魚背上。
“呀。”鐘筱小聲驚呼了一聲,看著手上的傷口,迅速用嘴抿住。
覃德政站起來。
“我看看,疼不疼?傷口深不深?”
孫揚中則趕緊去找衛生紙。
鐘筱抿了一會兒,把手指拿出來,笑著跟覃德政說:
“沒什麼事兒,就是劃破了點兒皮,這魚真精神呢。”
鐘筱話音剛落,忽然聽見一道有些奇異的、語調尖尖的聲音。
“哎呀哎呀哎呀,要死啦要死啦,在西海躲過了一劫,要死在這裡啦!”
鐘筱驀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