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正樂嗬嗬地聽著,突然察覺有人拉自己袖子。
轉過頭一看,就見朱標瞪著兩眼看著自己,努著嘴,頭一個勁地往牢房的方向擺。
“乾啥?大哥,你牙疼嗎?”
話音剛落,就見朱元璋飛起一腳踹在朱棣屁股上。
“讓你進去勸勸他,這都看不明白,咱踹死你!”
朱棣連忙捂著屁股,跑回牢房門口,一臉無奈地走到陳平麵前,悄悄拉了拉陳平的衣服,小聲問道。
“先生,您這樣教小孩子論語,真的合適嗎?”
陳平轉過頭,看著朱棣一臉心驚膽戰,害怕他把小朋友教壞了的模樣,便哈哈一笑道:“你在教我做事?”
朱棣張了張嘴,想要說這不是歪理邪說,曲解聖賢書嗎?
但他還是沒敢把這句話在陳平麵前說出口,隻是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放心吧,我這樣教,自有我的道理。”陳平笑著解釋道。
“人家隻有四歲,正是貪玩活潑的年齡,小腦袋也還懵懵懂懂,並沒有發育完全,你現在一本正經教那些枯燥的東西,人家聽得進去嗎?記得住嗎?”
“所以,比起那些死板的教育,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還不如以快樂教育為主,我那些對論語的解釋,雖然看似離經叛道,歪理邪說,但孩子至少聽開心了,能把論語記在腦子裡了。”
“而且,我的那些歪理邪說,也是蠻有道理的,若是細細思索,未必不能從中悟出為人處世之道。”
“這叫快樂教育,你懂個屁!”
陳平有俯下身子,捏了捏朱雄英那軟乎乎的小臉,笑著問道:“這樣學論語,是不是玩的很開心。”
朱雄英看了看朱棣,又看了看陳平,點頭道:“雖然先生你教的和家裡的黃先生教的不同,可黃先生教我的論語句子,我要好久好久才能記住呢,你教的我一遍就記住了。”
朱棣陷入了沉思之中,沒有再言語。
而在隔壁的氣到不行的朱元璋,聽到陳平的這番解釋,也歎息了一聲。
“算了,看在朱雄英笑的開心的份上,咱就……不和他計較了!”
一直害怕自己拉不住朱元璋的朱標,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看來,陳平的腦袋,又算是保住了。
這時,朱元璋又說道。
“嘿!咱也是糊塗了!”
“仔細想來,陳平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像這麼小的孩子,正經的教他學問,他又能學到多少東西?”
“還不如讓他多玩玩,能順便學到多少,就是多少。”
“想當年,咱四歲的時候,彆說學論語了,還在村子裡撒尿和泥巴呢,甚至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
“長大了,還不是照樣打天下?”
朱標微微點了點頭,神色思索間,也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
那時的朱元璋還在攻打南京,自己和母親借居商人家裡,一直過著提心吊膽,生怕朱元璋不慎殞命的日子。
六歲拜宋濂為師,十三歲就跟著朱元璋走南闖北,直到明朝建立,自己貴為皇太子時,也不過才十七歲,之後就一直輾轉各位名家之下,學文習武。
其中的艱辛苦楚,隻有朱標自己才能明白!
身在帝王家的孩子,比起平民百姓,自然是從小便衣食無憂。
但,比起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卻沒什麼小時候能玩的時間,因為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念及此處,朱標也不禁哂笑著搖了搖頭。
“生於帝王家,多少有些童真缺失,陳先生的快樂教育,或許是咱們未曾了解的教育方式。”
平常朱雄英學習一個時辰左右,便昏昏欲睡,忍不住走神開小差了。
但是他在陳平這,聽陳平說論語,足足兩三個時辰,都不覺得疲累,還一直笑嗬嗬的。
朱元璋朱標朱棣三人,聽著陳平那對論語的歪曲解釋,已經從最開始的驚掉下巴,到後麵的漸漸習以為常了。
聽習慣之後,他們也會開始思考陳平的解釋有沒有道理。
彆說,乍一看離經叛道。
但仔細思考,確實蘊含著不少道理,甚至是為人處世的哲理。
朱雄英若真能參悟和牢記,定有不少幫助。
兩個時辰之後,朱雄英還沒累了,陳平倒是先疲累了。
一邊吃著朱棣送過來的水果撈,一邊嚷嚷道:“好了好了,不教了不教了,誰家娃精力這麼旺盛啊,快累死我了。”
“貪多嚼不爛,先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今天我講的內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