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冷靜、沉著、睿智,他一眼看穿關鍵所在的能力打小就顯現出來了,這次應對譙縣的官司便是最好的印證。
縱觀曹操整個人生經曆中,能讓曹操有所驚慌的事件並不多,初出茅廬成皋追擊受伏之時也隻是有所擔憂,官渡定乾坤袋大場麵也絲毫不影響一日三餐,連深陷宛城都沒有讓曹操大呼小叫,可見其內心的強大。
曹嵩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對曹操的重視和關愛有了重大的改變,也在曹操身上看到了曹家的希望。
沒有了曹騰的庇護,曹嵩隻能獨自麵對現實,肩負起曹家的未來。
東漢延熹十年公元167年),曹嵩領著整個曹家正式遷往雒陽,那個距離譙郡八百裡的東漢末年政治和權力的中心。
本可安逸度餘生,偏向西天取真經。
這也是曹操第一次離開老家,踏入中原地帶。
天真的曹操還以為靠近中原,百姓的生活自然會好一些,可路上的場景讓曹操頗為驚訝。
他根本沒有想到百姓的生活已經到了如此清貧,甚至可以用窮途末路來形容。
一路上,樹皮幾乎被吃了個乾淨,泥濘殘破的道路兩邊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餓殍遍野,路有白骨。
易子而食僅僅隻是史書上的四個字,但卻真真實實發生在曹操的視野裡。
此刻,曹操的心忽然被刺痛,小小年紀本該對雒陽城充滿想象,對那個父親忠於的朝廷充滿著敬仰,可偏偏就是這樣的朝廷,讓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小吉利的內心漸漸發生了轉變,他不想懷疑父親的選擇,興許這就是所謂的朝廷腐敗,那個史書上一直嗤之以鼻的事情,如今紮紮實實發生在曹操眼前。
“父親說的不對。”
“亂世並非近在咫尺,而是已經來臨。”
一種立誌平亂,救百姓於水火的渴望在曹操心中悄然升起,越來越強烈。
這一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在了曹操早期的詩《蒿裡行》中: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雒陽城的繁華此刻已經無法讓曹操驚歎,反而是讓他覺得十分諷刺。
京城中出路多,賣官鬻爵的現象十分普遍,無非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帽子的事,對於門閥士族以及小那些家族而言都是司空見慣的。
此刻,曹嵩手中握著錢,頭上頂著侯爺的位置,是該考慮選擇哪一頂帽子了。
朝廷剛剛經曆過黨錮之禍,一切剛剛歸入平靜,大量的官職空了出來。
其中有一個職位,吸引眾人的目光,那便是曾經由李膺擔任的司隸校尉一職。
這裡不得不說一下司隸校尉這個職務。
從名稱上來看,校尉乃軍官職務。
東漢的體製中,軍中官職排在第一位的乃將軍,如大將軍、車騎將軍、前後左右四大將軍等等,其次是偏將、裨將,然後才是司馬、校尉。
單從排名看,校尉僅僅是一個很小的官職,手中掌控的軍隊也不過兩三千人。
但若是校尉遇上司隸,那就是馬文才遇上祝英台,會發生質的變化。
在東漢末年,司隸校尉那是一等一的實權官職,乃監察京師百官,戍衛京師周邊的領導者。他手中有一支直屬部隊,是在京城中為數不多的擁有兵權的職位。
司隸校尉和尚書令、禦史大夫是唯三能在上朝之時坐著硬懟皇帝的人,俗稱“京師三獨坐”。
連至高無上的三公九卿都沒有這樣的權利。
同時,京師周邊的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河東郡、河內郡、河南尹、弘農郡七地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而是直隸京師,稱為司州,由司隸校尉掌控,地位與一州刺史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