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下一刻,高台之下,如同燒沸的開水,徹底鼎沸!
“天啊,這才是真正的詠美之詩!”
“七步成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更喜眉間一點傲,淩寒獨自吐芬芳,這寫的不正是郡主殿下嗎?”
“願化春風護花蕊,不叫零落受風霜,此等氣魄,此等深情,曹彰那首算什麼東西!”
眾人潮水般的驚歎與讚美,幾乎要將高台掀翻。
李瓊之詩,字字珠璣,意境高遠,已然碾壓!
尤其是紅豔郡主齊語嫣,一張俏臉早已漲得通紅。
方才李瓊的目光,始終不離她身,那專注,那深情,分明是在對著她吟誦!
這詩是為我而作!
伴隨著這樣的猜測,齊語嫣胸口怦怦直跳,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與羞澀湧上心頭。
最後,更是忍不住高舉起雪白的皓腕,指尖微顫,情不自禁地為李瓊歡呼起來。
“好,好詩!”
這一聲聲發自肺腑的讚歎,一句句對李瓊的推崇,落在曹彰耳中,卻比萬千鋼針紮心還要難受。
他臉上的血色褪儘,又猛地漲紅,青筋在額角突突直跳。
“都給我住口!”曹彰猛地咆哮出聲,狀若瘋虎。
他雙目赤紅,死死盯著李瓊,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曹彰喘著粗氣,指著李瓊,聲嘶力竭地辯解:
“運氣,他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李瓊他家,當年也曾是侯門,府中門客定然不少,舞文弄墨之輩亦不缺!”
“此詩,定是他偶然聽聞家中門客所作,今日不過是剽竊而來,占為己有!”
“七步成詩?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言一出,方才還群情激奮的眾人,不由得微微一滯。
“曹公子所言,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是啊,七步之內作出此等絕妙好詩,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若真是剽竊,那此人品性也太卑劣了!”
人群中,質疑之聲漸起,不少人看向李瓊的目光帶上了審視與懷疑。
畢竟,曹彰的說法,似乎更能讓人接受。
聽著曹彰這般強詞奪理,顛倒黑白,李瓊心底一片冰寒,嘴角卻勾起一抹極儘嘲諷的弧度。
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哦?按曹公子的意思,我李瓊能聽到此等佳作,全憑家世背景?”
“若當真要論背景,曹公子你身為兵部尚書之子,府中高人雅士,難道會比我一個罪臣之後要少?”
“莫非,在曹公子看來,尚書大人府上的門客,其才學見識,竟遠遠不如我當年李家的清客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恐怕,就不僅僅是曹公子你眼拙識穢的問題了。”
“隻怕,連帶著你背後的曹尚書,也難辭其咎,治家不嚴,識人不明啊!”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這已經不是在諷刺曹彰,而是指著鼻子罵他爹曹尚書了!
“豎子,安敢辱我父親!”
曹彰隻覺一股血氣直衝頭頂,理智的弦啪的一聲徹底斷裂!
他目眥欲裂,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
“我殺了你!”
曹彰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個箭步,五指成爪,帶著淩厲的勁風,直取李瓊麵門!
“曹彰住手!”
台下的齊語嫣花容失色,急聲呼喊。
然而,此刻的曹彰早已被怒火吞噬,哪裡還聽得進半分勸阻。
他手上攻勢更急,臉上反而浮現出一抹猙獰的冷笑。
一個罪軍餘孽,也敢與我爭鋒?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