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的將軍。
圖魯。
“都他娘的給老子站起來!”
圖魯的聲音沙啞,卻充滿了穿透力。
“想死的就繼續趴在地上等死!”
“不想死的,就拿起你們的刀,跟著老子衝出去!”
他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了每個幸存者的心上。
求生的欲望,壓倒了死亡的恐懼。
一個,兩個,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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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蠻夷士兵,從屍體堆裡,從馬的屍體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們撿起地上的彎刀,目光重新彙聚到圖魯的身上。
圖魯看也不看腳下徐來的屍體。
他翻身上了一匹無主的戰馬,將那柄沾滿血跡的彎刀高高舉起。
刀鋒,直指峽穀的出口。
“衝!”
一個字,從他牙縫裡擠了出來。
沒有多餘的廢話。
他雙腿一夾馬腹,第一個衝了出去。
身後的殘兵敗將,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他們踩著同伴的屍體,踩著粘稠的血漿,迎著山巔之上最後一波零星的箭雨,瘋狂地向前衝鋒。
噗噗!
不斷有人中箭倒下,但沒有人停步。
他們隻有一個念頭,衝出去!
離開這個地獄!
終於,眼前豁然開朗。
刺眼的陽光,讓這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他們衝出了峽穀。
一條湍急的河流,橫亙在他們麵前。
圖魯猛地勒住馬韁,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不安的嘶鳴。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身後的士兵也陸陸續續衝了出來,在河岸邊停下,一個個驚魂未定。
一個千夫長模樣的軍官,連滾帶爬地來到圖魯馬前。
他的臉上又是血又是淚,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將軍,我們五萬大軍。”
他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現在,恐怕連兩萬人都不到了。”
兩萬人。
圖魯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五萬精銳鐵騎,隻一個照麵,就隻剩下不到兩萬殘兵。
“將軍,我們得停下來,重整一下、”
千夫長哀求道。
“兄弟們都嚇破膽了,馬也跑死了大半,再打下去,就是送死啊!”
圖魯咬著牙,沒有說話。
理智告訴他,千夫長說得對。
他們現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需要時間來舔舐傷口,恢複士氣。
他正要點頭,就在這時。
一個懶洋洋的、充滿了戲謔和鄙夷的聲音,從河對岸傳了過來。
“喲,這不是圖魯大王嗎?”
圖魯猛地抬頭。
隻見河對岸,一員南朝將領,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正帶著一隊士兵,優哉遊哉地列陣。
那將領一臉的橫肉,正是趙虎。
他看著圖魯和他身後那群狼狽不堪的殘兵,咧開大嘴,笑得無比張狂。
“怎麼搞得跟死了爹一樣?”
趙虎的聲音很大,確保了河這邊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五萬頭豬,衝進個山溝裡,都能被嚇死三萬多頭?”
“哈哈哈,你們草原的勇士,就這點本事?”
“我看不如叫草原的蠢豬算了!”
侮辱。
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飾的侮辱。
趙虎身後的南朝士兵,也跟著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那笑聲,像一根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了每一個蠻夷士兵的耳朵裡,紮進了他們的心裡。
“將軍!”千夫長臉色漲得通紅,急切地看著圖魯。
“彆中了他的計,他這是在故意激怒我們!”
“我軍已是疲敝之師,河水深淺又不知道,現在過河,風險太大了!”
圖魯沒有理會他。
他的雙眼死死地鎖定在對岸那個囂張大笑的趙虎臉上。
徐來臨死前的囑托在耳邊回響,同伴們淒厲的慘嚎在腦中浮現。
胸中那股焚儘一切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眼中的血色越來越濃,理智被徹底燒成了灰燼。
“過河!”
圖魯猛地一揮彎刀,刀鋒直指趙虎。
他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裡傳來的嘶吼。
“全軍聽令!”
“殺了對岸那條南朝狗!”
“給老子過河!”
說完,他根本沒有去看一眼那湍急的河水,更沒有去探查什麼水位的深淺。
他猛地一夾馬腹,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悲鳴,被他硬生生地驅趕著,一頭紮進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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