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他將信紙塞進一個蠟丸,喚來一隻通體漆黑的信鴿。
看著信鴿消失在夜色中,曹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
“李瓊,你的死期到了。”
……
與此同時。
朔北城。
城內的氣氛,與三日前截然不同。
肅殺依舊,卻多了一份昂揚的戰意。
李瓊的朔北都統府,就設在原來的城主府內。
此刻,府衙之內,香案高立。
一名來自京城的傳旨太監,正捏著嗓子,宣讀著聖旨。
“朔北守將李瓊,於峽口大破蠻夷,揚我大齊國威,朕心甚慰。”
“然此戰損兵折將,亦是慘烈,功過相抵,不賞不罰。”
“念其守土有功,特準其所請,自臨城肅南軍中,調撥兵員五千,以補朔北之缺。另賜黃金千兩,錦緞百匹,以安軍心。”
“李瓊,接旨吧。”
太監將聖旨合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李瓊。
這旨意,明麵上是安撫,實際上處處透著敲打。
什麼叫功過相抵?
什麼叫不賞不罰?
周圍的周虎等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忿之色。
李瓊卻神色如常。
他上前一步,雙手高舉過頭頂。
“末將李瓊,謝主隆恩。”
他平靜地接過聖旨,仿佛絲毫沒有聽出其中的意味。
太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收了李瓊塞過來的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後,便心滿意足地帶人離去了。
人一走,周虎就忍不住了。
“將軍,這皇帝老兒也太不是東西了!”
“咱們全殲了三萬蠻子,就換來個功過相抵?”
“這他娘的叫什麼事!”
李瓊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聖旨你也聽到了。”
“陛下,可是給咱們批了五千兵馬。”
“這可是重建虎賁軍的根基。”
聽到虎賁軍三個字,周虎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李瓊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
“咱們現在就去臨城。”
“把咱們的兵,接回來。”
……
臨城,位於朔北城後方三百裡。
算是北疆腹地的一座大城,城中駐紮著一支滿編萬人的肅南軍。
當李瓊帶著周虎和一千親兵抵達肅南軍營外時,迎接他們的,是緊閉的營門和一排排警惕的弓箭手。
一名身披重甲的將領,站在高高的哨塔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周虎催馬上前一步,朗聲道:“朔北都統李瓊,奉聖上旨意,前來調撥兵員!爾等速速開門!”
那將領聞言,發出一聲嗤笑。
“李瓊?”
“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忠武侯的罪孫嘛。”
“聖旨?什麼聖旨?”
“我肅南軍隻認兵部調令,沒接到兵部文書,誰來了也不好使!”
“識相的,趕緊滾!”
他話語中的輕蔑和侮辱,不加絲毫掩飾。
周虎氣得臉色鐵青。
“放肆!你敢違抗聖旨?”
那將領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少拿聖旨來壓我!”
“我叫魏成,肅南軍副將,這裡,我說了算!”
“我說沒接到命令,就是沒接到!”
“再敢在此喧嘩,休怪我將你們當做亂匪,就地格殺!”
營牆上,數百名弓箭手同時拉滿了弓弦。
明晃晃的箭頭,對準了李瓊一行人。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周虎氣得就要拔刀,卻被李瓊伸手攔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瓊的身上。
隻見他麵沉如水,沒有憤怒,也沒有爭辯。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哨塔上的魏成,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許久,李瓊緩緩舉起了手。
他身後的千名親兵,瞬間明白了指令。
“嘩啦!”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
盾兵上前,組成一道鋼鐵壁壘。
長槍手自盾牌縫隙中伸出槍頭,寒光閃閃。
弓箭手後撤半步,彎弓搭箭。
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一支殺氣騰行軍陣列,便已成型。
那股從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鐵血煞氣,衝天而起。
讓營牆上原本還囂張無比的肅南軍士兵,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們這才意識到。
自己麵對的,不是什麼罪犯,炮灰。
而是一群剛剛從戰場上走下來,斬首了三萬蠻夷的真正百戰之師!
哨塔上的魏成,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你想乾什麼?”
“李瓊,我警告你,衝擊軍營,形同謀反!”
李瓊沒有理會他的叫囂。
他催馬上前幾步,從懷中掏出那卷明黃的聖旨,高高舉起。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營門內外。
“我李瓊,大齊朔北都統。”
“奉陛下聖諭,前來調兵。”
“肅南副將魏成,無視君上,抗旨不尊。”
李瓊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魏成的臉上。
“我現在懷疑,魏成勾結蠻夷,意圖謀反!”
“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他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打開營門,交出兵權,束手就擒,隨我回朔北聽候王爺發落!”
“否則……”
李瓊的聲音,陡然轉冷。
“十息之後,我將親率大軍,踏平此地。”
“誅殺叛將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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