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圖猛地回頭。
他的瞳孔,瞬間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
隻見在他的大軍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黑色的洪流!
那是一支裝備精良,陣型嚴整的大齊步卒!
他們就像是潛伏在暗處的獵手,在獵物最為慌亂、最為虛弱的時候,露出了自己致命的獠牙!
為首一員將領,身著青色儒衫,外罩明光鎧,手中提著一柄三尺青鋒,麵容沉靜如水,眼神卻銳利如鷹。
正是奉了李瓊之命,早已在此埋伏多時的,劉伯溫!
“時機已到。”
劉伯溫看著前方已經亂成一鍋粥的蠻夷大軍,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全軍鑿穿!”
“殺!”
數千大齊步卒,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如同一柄燒紅的利刃,狠狠地捅進了一塊冰冷的牛油!
痛打落水狗!
蠻夷大軍的後陣,在毫無防備之下,瞬間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長槍如林,向前平推!
盾牌如牆,穩步推進!
刀斧手緊隨其後,收割著一切敢於抵抗的生命!
“啊,後麵,後麵有敵人!”
“我們被包圍了!”
“跑啊!”
蠻夷的軍陣,徹底崩潰了。
前麵的,是死亡陷坑和不斷爆炸的鐵火雷。
後麵的,是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生命的鋼鐵洪流。
他們徹底亂了。
等到忽圖終於反應過來,驚恐地看向身後時。
劉伯溫率領的大軍,已經勢如破竹,將他過萬人的隊伍,硬生生從中間鑿穿了一半!
他身邊的親衛,已經不足百人。
放眼望去,四麵八方,全是人仰馬翻的慘狀,到處都是自己人驚恐奔逃的身影和敵人冰冷的刀鋒。
“不!”
忽圖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說好的空營呢?
說好的收割戰果呢?
那個李瓊,他究竟在朔北營裡,藏了多少兵馬?
“不要退,隨我殺出去!”
忽圖雙目赤紅,狀若瘋狂,他知道,一旦士氣徹底崩潰,他們就真的完了。
他揮舞著狼牙棒,試圖做最後的掙紮,鼓舞殘存的士氣。
“為了可汗,為了長生天,殺!”
然而,已經晚了。
他的聲音,很快被一聲清冷,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蓋過。
“你的對手是我。”
忽圖猛地抬頭。
隻見那個身穿儒衫的漢人將領,劉伯溫,不知何時已經單人匹馬,衝到了他的麵前。
“你是誰?”
忽圖嘶吼道,手中的狼牙棒帶著萬鈞之勢,朝著劉伯溫的頭頂,狠狠砸下!
劉伯溫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勢大力沉的狼牙棒。
手中的青鋒劍,輕輕一抖。
挽出了一朵精妙絕倫的劍花。
“叮!”
一聲輕響。
劍尖,精準無比地點在了狼牙棒的力道薄弱之處。
一股巧勁傳來,忽圖隻感覺自己全力的一擊,仿佛砸進了棉花之中,力道瞬間被卸去了大半。
好詭異的劍法!
忽圖心中大駭,不及多想,正要收回兵器。
但劉伯溫的劍,已經動了。
那柄青鋒劍,如同毒蛇出洞,順著狼牙棒的棒身,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上劃去!
太快了!
快到忽圖的眼睛,根本無法捕捉劍的軌跡!
他隻感覺到脖頸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然後,他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他看到了自己胯下神駿的戰馬。
他看到了自己那失去了頭顱,卻依舊保持著揮棒姿勢的雄壯身軀。
這是我?
這是忽圖最後一個念頭。
噗通。
無頭的屍體,從馬背上栽落。
劉伯溫伸出左手,穩穩地接住了那顆兀自圓睜著雙眼,滿是驚駭與不信的頭顱。
他沒有絲毫停頓。
縱馬衝上一處高坡,將忽圖的頭顱,高高舉過了頭頂!
鮮血,順著他的手臂,緩緩流下,染紅了青色的儒衫。
劉伯溫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一聲如同九幽寒冰般的怒吼,聲傳全場!
“爾等主將已死!”
“誰敢再反抗者當如此頭!”
聲音在整個戰場上空回蕩。
所有正在奔逃、正在抵抗的蠻夷士兵,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
他們看到了。
看到了那顆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頭顱。
看到了那個如同魔神一般,浴血而立的漢人將領。
他們最後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叮當。”
不知是誰,第一個扔掉了手中的彎刀。
緊接著。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無數的蠻夷士兵,翻身下馬,扔掉兵器,雙手抱頭,跪伏在地。
眼神之中,隻剩下最純粹的恐懼。
偌大的戰場,在經曆了極致的喧囂之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
隻剩下風聲,和那一句冰冷的宣告,在空中盤旋。
誰在反抗,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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