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處,金帳汗國的王庭。
巨大的金頂帳篷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可汗卻沒有心情欣賞這輝煌的景象。
他坐在狼皮大椅上,手中緊握著剛剛送來的密報,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青筋暴起。
“什麼?阿古拉被那個李瓊抓了?”
可汗的聲音如雷鳴般響徹整個王帳,帳外的親衛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位草原雄主,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失態過了。
“可汗,千真萬確。”跪在地上的信使渾身顫抖:“公主殿下在王帳中被那個惡魔劫走,我們的五千精銳追了三天三夜,連個影子都沒追到。”
可汗猛地站起身,那把鑲嵌著寶石的彎刀,被他一把拔了出來。
信使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要被砍了腦袋。
然而,可汗隻是舉著刀,在帳中來回踱步,如同一頭被困的野獸。
“父汗!”
帳簾被掀開,阿古拉的二弟巴特爾衝了進來。
這個年輕的王子,平日裡最是桀驁不馴,此刻卻是滿臉的焦急。
“父汗,我已經集結了三萬精銳,隻要您一聲令下,兒臣立刻率軍南下,踏平鎮北關,救回姐姐!”
“踏平鎮北關?”可汗冷笑一聲:“你以為鎮北關是什麼地方?那裡有齊振的十萬精兵,還有那個李瓊。你帶著三萬人去,是救人還是送死?”
巴特爾被說得啞口無言,但眼中的不甘卻愈發濃烈。
這時,王帳外又傳來腳步聲。幾名部落首領魚貫而入,為首的是雪狼部的老首領呼延力。
這個老狐狸的臉上,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笑容。
“可汗,聽說公主殿下出了點小麻煩?”呼延力陰陽怪氣地說道。
“老夫早就說過,女人就該待在帳篷裡,哪有拋頭露麵,帶兵打仗的道理?這下好了,丟人丟到大周去了。”
可汗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很快就壓了下去。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呼延首領,你有什麼建議?”可汗強壓著怒火。
“建議?”呼延力捋了捋胡子:“那個李瓊既然抓了公主,肯定是想要什麼。不如派個使者去問問,看看他開什麼價。”
“胡說八道!”巴特爾怒吼道:“我們草原的公主,豈能被人當貨物一樣買賣?”
“那你說怎麼辦?”呼延力反唇相譏:“帶兵去攻城?你有幾成把握?就算攻下了鎮北關,你能保證公主殿下還活著?”
巴特爾被問得啞口無言。
可汗看著帳中爭吵的眾人,心中五味雜陳。
阿古拉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也是他指定的繼承人。
可現在,這個繼承人成了敵人手中的籌碼。
“可汗,鎮北關來人了。”一名親衛匆匆進來稟報。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讓他進來。”可汗深吸一口氣。
來人是鎮北軍的一名校尉,身穿黑色皮甲,腰佩長刀,一臉的桀驁不馴。
他走進王帳,對著可汗抱了抱拳,連跪都沒跪。
“草原可汗,我家將軍有話帶到。”
可汗強忍著讓人砍了這個無禮家夥的衝動,“說。”
“我家將軍說,阿古拉公主現在很好,吃得飽,睡得香,就是有點想家。”校尉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想殺了他。
“我家將軍念在同為武人的情分上,願意讓公主殿下回家。”
“條件呢?”可汗咬牙切齒。
“很簡單,把之前占的三座邊城還回來。”校尉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放肆!”巴特爾拔刀就要砍人:“那是我們用血換來的土地!”
校尉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對可汗說道:“我家將軍還說,這買賣很劃算。三座破城,換一個活蹦亂跳的公主,血賺不虧。”
“你!”巴特爾氣得七竅生煙。
可汗卻陷入了沉思。
三座邊城,對於整個草原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麼。
可如果就這麼交出去,他在各部落麵前的威信,必然會受到衝擊。
但如果不交,阿古拉就回不來了。
沒有了繼承人,各部落必然會蠢蠢欲動,到時候內亂一起,損失的就不是三座城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