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望駐馬於潭州城外,寒風如刀,割過他的麵龐,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眼前這座久攻不下的小城。
營帳內,炭火時明時滅,恰似他此刻飄搖不定的心境。
隻差一步,隻差這小小的潭州城,他便能長驅直入,將東京開封城納入囊中,可如今,一切都被那趙翊和嶽飛的部隊生生阻斷。
多日的強攻,城牆下堆積的屍首已不分敵我,每一次衝鋒,換來的都是宋軍頑強的抵抗。
那些宋軍士兵,在趙翊和嶽飛的鼓舞下,仿若不知疲倦,不懼生死,任金兵如何嘶吼、如何拚殺,就是無法撼動他們分毫。
城牆上的弩箭如疾風驟雨,城下的滾木礌石更是讓金兵吃儘苦頭,每一次靠近城門,都似在闖鬼門關。
“這該死的寒冷!”完顏宗望咒罵著,緊了緊身上的皮毛披風。
冬日的酷寒,讓兵器都變得冰冷刺骨,士兵們的手腳長滿凍瘡,靈活不再,戰鬥力大打折扣。
更要命的是後勤補給線,被宋軍的小股部隊不斷騷擾,糧草、冬衣、藥材遲遲送不上來,士氣也隨之愈發低落。
營帳外,饑寒交迫的金兵們擠在一堆,瑟瑟發抖,眼神中滿是疲憊與迷茫。
而探子來報,宋軍的勤王部隊正星夜兼程趕來,馬蹄聲仿佛在他耳邊轟鳴。
一旦勤王軍至,內外夾擊,他這孤軍深入的隊伍必將陷入絕境。
完顏宗望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權衡再三,隻能恨恨下令退兵。
退兵的號角聲在寒夜中嗚咽,金兵們如喪家之犬,拖拖拉拉地往回走,他望著潭州城的方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今日之辱,必當加倍奉還!”
一想到嘲笑與譏諷如影隨形。
朝堂之上,那些平日裡就與他不對付的臣子們,嘴角肯定都掛著輕蔑,竊竊私語中儘是對他兵敗的奚落。
而在完顏宗翰麵前,他更是覺得顏麵掃地。一想到完顏宗翰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在說他無能至極,想到日後都要在這人麵前矮上一頭,完顏宗望握緊了拳頭,指甲深陷掌心,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我定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完顏宗望絕非等閒之輩!”
幾日幾夜,完顏宗望閉門苦思,反複研究地圖,心中漸漸有了盤算。
“不能再盯著潭州這硬骨頭,得先把周圍的勤王部隊各個擊破,繞開它,從側翼迂回包圍東京!”主意已定,他立刻召集將領,調兵遣將,大軍矛頭,率先指向駐守相州的姚平仲。
相州城內,姚平仲聽聞金兵來襲,臉色瞬間慘白。
他本就膽小怯懦,如今大敵當前,往昔的怯懦瞬間被放大。
金兵的先鋒部隊剛至城下,馬蹄揚起的塵土還未落下,姚平仲便已慌了手腳。營帳內,他來回踱步,口中喃喃:“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部將們上前請戰,他卻眼神閃躲,雙手顫抖。
當金兵發起衝鋒,呐喊聲震得相州城都在顫抖時,姚平仲徹底沒了主意。
他不顧將士們的驚愕,竟然翻身上馬,帶著親衛,從後門奪路而逃。主帥一逃,軍心大亂,相州城如紙糊一般,金兵不到一日便攻破城門,燒殺搶掠,姚家軍死傷無數,百姓哭聲震天,昔日繁華的相州府瞬間淪為人間煉獄。
金兵士氣大振,乘勝向折家軍駐守之地撲去。
折家軍營地,折可適身披戰甲,威風凜凜。他深知此戰關乎大宋國運,更關乎身後萬千百姓生死。
聽聞金兵來犯,他雙眼圓睜,振臂高呼:“折家兒郎,今日便是報國之時,隨我殺敵!”將士們齊聲響應,聲震雲霄。
第一場戰鬥,在一片開闊的平原上打響。
折家軍列陣以待,長槍如林,盾牌緊密相連。
金兵蜂擁而至,雙方瞬間碰撞在一起,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
折家軍將士們個個奮勇,以一當十,前排的用盾牌擋住金兵的箭矢與刀槍,後排的趁機出槍,挑翻一個個金兵。
但金兵人多勢眾,一波又一波地衝擊,折家軍漸漸不支,死傷慘重,可他們仍死死堅守陣地,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第二場遭遇戰,在一處山穀。折可適利用地形,設下埋伏。
金兵大部隊進入山穀,折家軍從兩側山上滾落巨石,一時間山穀內煙塵滾滾,金兵亂作一團。
折家軍趁機殺出,本以為能大獲全勝,誰知金兵迅速調整,拚死抵抗,雙方陷入苦戰。折家軍的將士們在狹窄的山穀內與金兵近身肉搏,刀光劍影中,不斷有人倒下,山穀中彌漫著血腥氣息。
然而,最慘烈的還屬麵對“鐵浮屠”的決戰。那“鐵浮屠”宛如鋼鐵巨獸,人馬皆披重甲,隻露雙眼,三匹馬用鐵鏈相連,衝鋒起來如移動的堡壘,衝擊力驚人。金兵將“鐵浮屠”作為先鋒,向折家軍的核心陣地碾壓而來。
折家軍的箭矢射在“鐵浮屠”的重甲上,紛紛彈落,毫無作用。
眼見“鐵浮屠”越來越近,折可適心急如焚,大喊:“用長槍,刺馬腿!”將士們紛紛挺起長槍,衝向“鐵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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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鐵浮屠”速度不減,馬蹄踏過,折家軍士兵血肉橫飛,肢體殘散一地。
折家軍雖拚死抵抗,用血肉之軀阻擋“鐵浮屠”的推進,但終究難敵這恐怖的殺器。
防線逐漸崩潰,將士們死傷大半,折可適看著身邊一個個倒下的兄弟,雙眼通紅,欲哭無淚。
他揮舞著大刀,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可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袍,最終體力不支,倒在戰場上。
金兵踏過折家軍的陣地,繼續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