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元年,寒風如刀,割過河間府的每一寸土地。宋徽宗趙佶與向後在侍衛的簇擁下,踏入了這片陌生而又充滿未知的土地。
他們的眼神中帶著疲憊與滄桑,曾經在東京城的繁華與安逸已如過眼雲煙,如今的顛沛流離讓他們對往昔的一切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當看到宗晴琳抱著隻有兩個月大的嫡皇孫趙靖時,宋徽宗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的眼睛瞬間瞪大,那黯淡已久的眸中,此刻竟迸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向後在一旁,眼眶也迅速濕潤,她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抓住宋徽宗的衣袖,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白。
“靖兒……”宋徽宗終於喃喃出聲,聲音裡帶著無儘的感慨與溫柔。
他緩緩地伸出雙手,似乎想要將那小小的嬰孩立刻擁入懷中。宗晴琳見狀,小心翼翼地向前幾步,將趙靖遞到宋徽宗的手中。
宋徽宗抱著皇孫,那小小的身軀在他懷中顯得如此脆弱而珍貴。他低下頭,細細地端詳著趙靖的小臉,那粉嫩的肌膚,緊閉的雙眼,以及時不時咂動的小嘴,都讓宋徽宗的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這一刻,他才恍然想起,今年是靖康元年,這個年號,還是寄托著他對大宋百姓平定安康的期望所取,隻是曾經在東京城的繁華喧囂中,他似乎忘卻了這個初衷。
曾經,在那巍峨的皇都東京城,他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聽到的都是朝臣們上書所言的國泰民安。
那時的他,深信不疑,以為天下太平,便將朝政大多交予蔡京等人管理,自己沉醉於書畫、園林之間,享受著帝王的奢靡生活。他天真地以為,大宋的江山會永遠這般穩固,卻未曾想,金兵的入侵如同一記重錘,敲碎了他的美夢。
金兵的鐵蹄無情地踐踏大宋的土地,燒殺搶掠,百姓流離失所。
那時他才明白,大宋並非如朝臣所言那般繁榮昌盛,而是如同趙翊曾經上書所說,是一個虛胖的肥豬,空有其表,引得野蠻的金人垂涎欲滴,欲將其屠宰。
若不是趙翊、嶽飛、宗澤等人的英勇抗爭,浴血奮戰,西路軍的金兵恐怕會更加肆無忌憚,而東路軍也不會空手而歸。
想到這裡,宋徽宗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既有對過去昏庸的懊悔,也有對趙翊的感激與讚賞。
在民間,百姓們都傳說趙翊是老天派來拯救大宋的神仙,如今看來,這話似乎也不無道理。
正想得入神,突然,一名皇城司的侍衛匆匆跑來,手中拿著一封急信。他的腳步急促而慌亂,在宋徽宗麵前“撲通”一聲跪下,雙手將信高高舉過頭頂。
宋徽宗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他快速地伸出手,一把奪過那封信。在拆信的過程中,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臉上滿是緊張與擔憂。
向後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靠近宋徽宗,眼睛緊緊盯著那封信,心中充滿了不安。
宋徽宗展開信,快速地瀏覽著上麵的內容。看著看著,他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臉上的緊張之色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
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看來我們是多心了。”宋徽宗轉頭對向後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輕鬆。
向後疑惑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擔憂:“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翊兒並沒有像我們想的那樣急切地改革,而是從實際出發,從最容易的軍改開始。”宋徽宗說道,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
向後一聽,臉上的擔憂之色更濃了,她微微咬著嘴唇,眉頭緊皺:“軍改不是更複雜嗎?這能行嗎?”
宋徽宗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如果是彆人,可能會有問題,可對翊兒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