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潑灑在兩軍對壘的曠野上。金彈子拄著狼牙棒,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浸透了他額前的金發,黏在棱角分明的臉頰上。
方才與高寵那場惡鬥耗儘了他大半氣力,此刻看著對麵銀甲白袍的楊再興,那雙碧藍色的眼睛裡還殘留著未消的戾氣,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腮幫上的肌肉突突直跳。
楊再興勒住胯下白馬,手中銀槍在夕陽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清朗如玉石相擊:“金彈子,方才見你與高軍長酣戰良久,怕是體力已近極限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金彈子緊握狼牙棒到泛白的指節,語氣帶著幾分從容的戲謔,“也罷,楊某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能在五招之內勝我半招,便算你贏,如何?”
這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沸水,金彈子猛地抬頭,碧眼瞪得滾圓,幾乎要從眼眶裡彈出來。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地往前湊了半步,粗聲問道:“你……你說什麼?
此話當真?”風吹動他肩頭的獸毛披風,帶著草原的剽悍氣息,可那語氣裡的驚喜卻藏不住。
“自然當真!”
楊再興腰板挺得筆直,銀槍在手中挽了個利落的槍花,槍尖直指天際,“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陽光落在他年輕而英挺的麵容上,眉宇間是凜然的正氣。
“好!”金彈子猛地一拍大腿,原本因疲憊而耷拉的眼皮瞬間揚起,嘴角咧開一個充滿自信的弧度,甚至帶著幾分輕蔑,“你倒是條漢子,算你有種!”
他心裡卻在飛速盤算,拳頭暗暗攥緊:“我是打不過那力大無窮的高寵,難道還打不過你?五招?便是一百招……罷了,方才耗了太多力氣,五招內速戰速決!
我集中全力,一棒定要將你砸下馬去!”
念頭落定,他深吸一口氣,渾身肌肉驟然繃緊,青筋在手臂上根根暴起,雙手緊握狼牙棒,那柄數百斤重的兵器竟被他舉過頭頂,帶起一陣撕裂空氣的銳響,朝著楊再興的頭顱狠狠砸下!
這一棒勢大力沉,裹挾著草原猛獸般的凶戾,連地麵都仿佛隨之一震。
然而,楊再興眼中精光一閃,非但沒有硬接,反而手腕輕抖,恰好避開了狼牙棒的致命軌跡。
金彈子這一棒砸空,巨大的慣性讓他身體往前一傾,破綻頓顯。
“來得好!”楊再興低喝一聲,身影如電,銀槍化作一道流光,瞬間刺向金彈子空門大開的腰側。
這一槍快如鬼魅,卻並非殺招——隻見槍尖在距離金彈子鎧甲寸許時猛地一沉,劃出一道刁鑽的弧線,直取他持棒的手腕。
“這是……”金彈子瞳孔驟縮,急忙回棒格擋,卻聽“叮”的一聲脆響,狼牙棒竟被銀槍挑得向上一蕩,虎口處傳來一陣劇烈的麻癢。
他還未反應過來,楊再興的槍勢已然展開,正是楊家槍法中最為精妙的“五鳳朝陽”!
楊家槍法五招精髓
第一招:白鶴亮翅。
銀槍如靈蛇出洞,並非直刺,而是槍尖虛晃,在金彈子眼前幻化出數道虛影。
楊再興手腕翻轉,槍身在空氣中劃出半輪銀月,看似攻向麵門,實則槍尖陡然下沉,直取他膝彎麻筋。
金彈子下意識抬棒下壓,卻隻掃到一片空氣,膝蓋處已被槍杆輕輕一點,半邊身子頓時發麻。
第二招:毒龍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