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申時的驕陽如同被血染紅的銅鏡,將鬆亭關外的荒原炙烤得滾燙。
完顏昌騎在一匹膘肥體壯的黑色戰馬上,望著前方黑壓壓的五萬騎兵陣列,心中湧起一陣難以抑製的豪情。
他握緊腰間的彎刀,眼神中閃爍著野心與期待的光芒。
這五萬騎兵是他精心籌備的精銳,其中四萬輕騎兵如靈動的鬼魅,擅長突襲與遊擊;
一萬重騎兵——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鐵浮屠,身披厚重的鐵甲,宛如移動的堡壘,是戰場上的無敵殺器。
完顏昌堅信,憑借這樣的陣容,鬆亭關的宋軍必將不堪一擊。
隨著一聲令下,四萬輕騎兵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宋軍防禦陣地疾馳而去。
馬蹄聲如雷,揚起漫天的塵土,仿佛一場黑色的風暴席卷而來。
輕騎兵們手持強弓,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他們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宋軍置於死地。
當輕騎兵離宋軍防禦陣地隻有500步時,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肅殺的氣息。隻要再挺進300步,他們手中的弓箭就能發揮威力,給宋軍造成重創。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加速衝鋒時,意外發生了。
“砰砰砰!”
無數震耳欲聾的聲響突然響起,如同晴天霹靂。
宋軍陣地上,一排排燧火槍噴出致命的火舌,鉛彈如雨點般射向輕騎兵。
那聲音在寂靜的戰場上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的號角。
完顏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看到那些平日裡驍勇善戰的輕騎兵,在燧火槍的射擊下,如同脆弱的稻草般紛紛倒下。
輕騎兵們身上的輕護甲在燧火槍子彈麵前,幾乎如同虛設。
鉛彈輕易地穿透護甲,撕裂皮肉,擊碎骨骼。
一名輕騎兵剛舉起手中的弓箭,一顆鉛彈便擊中了他的胸口。
他瞪大了眼睛,口中噴出鮮血,身體向後仰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他的戰馬受到驚嚇,嘶鳴著四處亂跑,很快便消失在混亂的戰場中。
又一名輕騎兵試圖躲避子彈,他猛地拉動韁繩,戰馬高高躍起。
然而,就在半空中,一顆鉛彈擊中了戰馬的頭部。
戰馬發出一聲悲鳴,重重地摔倒在地,將騎手狠狠地壓在身下。
騎手發出痛苦的慘叫,很快便沒了聲息。
戰場上,慘叫聲、馬嘶聲、槍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人間煉獄般的景象。
輕騎兵們一排排倒下,就像被收割的麥子。
有的騎手當場死亡,有的身受重傷,痛苦地在地上掙紮。
那些沒有被擊中的戰馬,因為失去了主人的控製,四處狂奔,踐踏在倒地的士兵身上。
完顏昌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慘狀,他看到無數戰馬在戰場上亂跑,卻看不到馬身上的人。
那些不幸從馬上掉落的輕騎兵,很快就被瘋狂的戰馬踐踏成肉泥。
原本平整的荒原上,很快就布滿了鮮血和碎肉,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不!這怎麼可能!”完顏昌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完顏希尹會說宋軍的燧火槍厲害,在這種遠程火器麵前,輕騎兵完全成了活靶子,毫無還手之力。
很快,兩萬多輕騎兵消失了,不是戰死,而是變成了肉泥。
戰場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完顏昌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他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完顏金彈子,那是他崇拜的英雄,因為他是金國第一勇士。
曾經,完顏金彈子用重騎兵屠殺了五萬多持有燧火槍的宋軍。
因為燧火槍打不穿重騎兵的護甲,在重騎兵的鐵蹄下,宋軍的火器優勢蕩然無存。
想到這裡,完顏昌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他激動地握緊拳頭,大聲喊道:“輕騎兵退出!重騎兵給我擊穿前麵宋軍的防禦!他們的燧火槍擊穿不了我們的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