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幫議事廳的黑曜石穹頂低得仿佛要壓垮人的脊梁,八根人骨燭台的幽綠火焰忽明忽暗,將整麵牆的巨型蜘蛛浮雕映得愈發猙獰。
浮雕的八隻長腿如帶刺的刑具般張開,暗紅色瑪瑙鑲嵌的複眼在火光中流轉著嗜血的紅光,腹部那張扭曲人臉的嘴部綠晶隨著趙無咎的怒吼劇烈收縮,仿佛在同步嘶吼。
“廢物!一群廢物!”趙無咎的咆哮撞在石壁上,激起細碎的石屑。
他手中的青銅指套狠狠砸向黑石圓桌,桌沿鑲嵌的頭骨燭火猛地竄高,將他陰鷙的臉照得忽明忽暗,“木府那群雜碎竟敢收割我的人?!”
指套上的蛛網紋路滲出暗紅色液體,滴落在刻滿符文的桌麵上,瞬間激活了“蛛網陣”——細密的能量絲從桌底蔓延,纏上周圍十二把座椅的骷髏扶手,發出磨牙般的嘶響。
牆角暗處傳來真實蜘蛛爬行的“沙沙”聲,與燭火劈啪聲交織成令人窒息的交響。
浮雕腿部裂縫中隱約可見的白骨在震動中相互碰撞,仿佛在為逝去的部下哀嚎。
空氣中鐵鏽與腐肉的腥氣愈發濃重,吸氣時仿佛有無數細蛛絲鑽入鼻腔,黏在喉嚨裡吐不出咽不下。
一道瘦長的身影從議事廳側門滑入,寬簷黑竹鬥笠的三層黑紗垂至胸口,外層蛛網狀暗紋在綠光中若隱若現。
他步履輕得像隻夜行蜘蛛,深灰短打與石壁陰影融為一體,隻有腰間雙層皮質腰包的青銅蜘蛛搭扣偶爾反射出冷光。
走到田鏡身後時,他左肩微佝,右手骨節突出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腰包搭扣——那裡裝著能標記靈體的能量粉。黑紗下的聲音細若蚊蚋,僅夠田鏡一人聽見,語畢便微微頷首,轉身貼著石壁退向側門。
經過巨型浮雕時,他的影子與浮雕的蛛腿陰影短暫重疊,仿佛被那張扭曲人臉無聲吞噬,最終消失在門後,隻留下一縷若有似無的淡青色粉末。
趙無咎的喘息聲漸緩,指尖的暗紅色液體在桌麵上暈開,激活的蛛網陣能量絲卻未消退。田鏡舔了舔尖銳的犬齒,左眼角蜘蛛刺青因興奮微微泛紅:“宗主,暗探笠影剛傳來消息——”
他刻意頓了頓,目光掃過桌沿的頭骨燭火,“青雲山一戰,明雅和明鏡老道的靈體已經被押進幽都;孫若馨那丫頭出現在東岸靈宮,身邊跟著個硬茬保鏢;林深躲在四方客棧裝孫子;蘇晴這娘們倒是膽肥,直接鑽進了木府。”
他後頸的蛛網狀血管因激動漲成青紫色:“至於戰剛那幾個,暫時沒發現蹤跡。不過——”
田鏡突然壓低聲音,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孫若馨和林深都還沒覺醒,就是兩隻待宰的羔羊。”
“哈哈——”趙無咎突然爆發出低沉的笑,笑聲在穹頂回蕩,震得燭火劇烈搖晃,浮雕複眼的紅光也隨之瘋狂閃爍。
他鷹隼般的目光死死鎖住田鏡,仿佛要將人看穿:“慢慢都會鑽進我的手掌心!”指節敲擊桌麵的聲音與桌內歸元晶的碰撞聲莫名合拍,“你剛才說明鏡在哪?”
田鏡莫名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被、被押解到了幽都。”
話音未落,便見趙無咎從懷中掏出一隻黑布鎖魂袋,袋口繩結一鬆,裡麵傳來歸元晶相互撞擊的“咯咯”聲——那是被收割的靈體能量在掙紮。
趙無咎指尖摩挲著袋身,眼底閃過一絲陰狠的算計:“哦?”尾音拖得極長,與浮雕腹部綠晶的收縮頻率漸漸同步,“幽都……”
鎖魂袋突然劇烈震動,像是有靈體要衝破束縛,他卻猛地攥緊袋子,歸元晶的碰撞聲戛然而止,隻餘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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