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天鵝絨窗簾將陽光濾成血色,真皮沙發在陰影裡泛著冷光。
老者枯瘦的手指捏著銀質雪茄剪,“哢嚓”一聲削去茄帽,祖母綠戒指在昏暗中如同一顆凝固的血珠。
他將雪茄湊近鎏金打火機,火苗躍起的瞬間,映出他眼角蛛網般的皺紋和鷹隼般的眼神。
“林深的ai神經網絡重組項目的細節給我盯仔細了。”
老者吐出一口煙霧,話語被尼古丁熏得沙啞,“實時彙報,必要時用些手段。”
麵前的黑衣男子單膝微屈,垂眸應了聲“是”,轉身時黑色長風衣掃過波斯地毯。
恰在此時,雕花木門被猛地撞開,金屬門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蘇晴高紮的馬尾辮隨著動作在空中劃出利落的弧線,發尾幾縷碎發微微翹起,淩亂中透著不羈。
她蹬著黑色皮靴大步闖入,靴跟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麵,擦出一連串刺耳聲響。
黑衣男子聞聲急刹,長風衣下擺揚起又落下,堪堪避過與她相撞。
“老戰有新活兒了!”蘇晴挑眉斜睨,馬尾辮隨著頭部動作輕輕晃動,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她指尖靈活地轉動著車鑰匙,金屬碰撞聲清脆又挑釁,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走廊儘頭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戰剛身著筆挺的黑色西服,銀灰色領帶夾在光影裡泛著冷光,皮鞋踏在地麵發出規律的“嗒嗒”聲。
他與蘇晴四目相對,立刻瞪圓眼睛張牙舞爪地比了個威脅手勢,又指了指腕表,用口型說著“這筆賬沒完”,隨後轉身時西裝下擺揚起,迅速消失在拐角。
“喲,總裁大人今天這麼有空召見我?”
蘇晴一屁股陷進沙發,皮夾克下擺散開如黑色羽翼,隨手抓起水晶果盤裡的車厘子,汁水濺在價值連城的刺繡靠墊上也毫不在意,“該不會又要我去乾些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吧?”
老者將雪茄擱在鱷魚皮煙灰缸,金屬碰撞聲清脆如骨節錯位:“你和林深很熟?”
“哪門子的熟啊!”蘇晴誇張地翻了個白眼,鮮紅的果核被她吐進半空,精準落進五米外的垃圾桶,“不過是在學術會議上點頭之交,說過幾句話而已。總裁大人,您可彆瞎聯想啊!”
“找時間多和他接觸接觸。”老者的聲音像砂紙磨過鋼板,卻在尾音處不自覺地鬆了鬆,他轉動著祖母綠戒指,寶石切割麵折射出細碎的冷光。
蘇晴突然前傾,馬尾辮掃過沙發靠背,伸手去夠老者的雪茄,被對方不輕不重地拍開手也不惱,反而笑嘻嘻道:
“我說,您這是看上他的人,還是看上他的項目了?該不會想讓我去當您的‘眼線’吧?”
老者沉默片刻,重新拿起雪茄,煙霧繚繞間,伸手虛點了點蘇晴:“彆貧嘴,讓你做就做。”
“好好好,遵命!”蘇晴吹了聲口哨,利落地翻身站起,走到門口又回頭,眨了眨眼道。
“要是出了事兒,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她對著牆上的青銅鏡整理了下衣領,鏡中倒映出老者凝視雪茄的側臉,那抹祖母綠在煙霧中忽明忽暗,像極了蟄伏的毒蛇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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