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幕將暮色染成濃重的鉛灰色。
林深癱坐在真皮轉椅上,指間的香煙早已燃儘,卻渾然不覺。
全息投影在他麵前緩緩展開,藍光映照著他緊繃的下頜線。
畫麵裡,楊昕前天傍晚離開公司。
她紮著低馬尾,白色襯衫袖口卷到手肘,抱著一摞文件走向電梯,步伐輕快如常。
電梯門關閉前,她還對著監控鏡頭比了個耶,嘴角的梨渦清晰可見。
第二段視頻切換,公司大門外,零星的記者舉著話筒徘徊。
楊昕走出旋轉門,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快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林深反複回放這兩段視頻,目光死死盯著畫麵右下角的時間戳,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不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他低聲呢喃,指尖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將視頻傳給周建。
就在發送成功的瞬間,院子裡傳來刺耳的刹車聲,輪胎與地麵摩擦的尖銳聲響,像極了他此刻緊繃的神經。
阿誌踹開書房門時,帶著一身雨水的寒氣。
他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黑色皮衣上的金屬鉚釘叮當作響,徑直走到酒櫃前倒了杯威士忌,仰頭一飲而儘。
“查遍了宗城所有交通監控。”阿誌點燃香煙,吐出的煙圈在全息投影裡扭曲變形,“楊昕離開公司後,在中山路的監控盲區消失了。
那片老城區正在拆遷,監控設備大多停用,之後就再沒任何蹤跡。”
林深盯著空中漂浮的煙圈,眉頭擰成死結:“手機定位呢?”
“關機狀態,最後信號出現在盲區邊緣。”
阿誌彈了彈煙灰,火星濺落在地毯上,“就像她走進了一個黑洞,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空氣陷入死寂,唯有雨聲敲打著玻璃。
林深忽然想起楊昕手腕上的青雲道觀紅繩,那是她特意為母親求的平安符,此刻卻不知散落在何方。
全息投影突然自動跳轉,新聞直播間的畫麵在書房炸開。
刺眼的白色燈光下,記者們舉著話筒蜂擁而上,提問聲此起彼伏。x與醫院存在利益輸送,導致四名患者意外死亡,您作為負責人是否知情?”戴著黑色鴨舌帽的記者往前擠了擠,帽簷下的眼睛泛著亢奮的光。
畫麵裡,蘇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眉心的川字紋在特寫鏡頭裡清晰可見。
“還有你之前的秘書在蘇博士蘇醒當天,口鼻流血而死,據說是腦部神經爆裂而亡,與宗城精神病醫院四名死者症狀一致!”另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畫麵切換成林深震驚的表情。x公司跳樓事件,你是不是參與者?”問題如子彈般密集襲來,林深被擠得踉蹌了一下,扶住身後的桌子才勉強站穩。
林深猛地拍向桌麵,全息投影泛起漣漪。
“造勢?坐實?”林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死死盯著全息投影裡不斷刷新的負麵新聞,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