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豆的散熱風扇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虞子琪盯著全息投影上交錯的能量波圖譜,戰術靴無意識地碾著地麵。
“也就是說,兩種不同能量波都出現在滕氏山莊?”她的目光轉向林深,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如鷹。
林深沉默著轉動手中的茶杯,杯沿的茶漬在燈光下蜿蜒成不規則的線條,算是默認了這個推斷。
阿誌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震得煙灰簌簌落在襯衫上:“抓人,我們宗城警局沒問題,可是抓鬼……”
他的話戛然而止——荊威和虞子琪同時投來的目光,像兩把淬了毒的匕首。
阿誌尷尬地端起茶杯,滾燙的茶水燙得他舌尖發麻,卻也顧不上放下。
暮色已經完全吞噬了窗外的天空,荊威起身時,黑色風衣帶起一陣風,將桌上的便簽紙掀得嘩嘩作響。
虞子琪跟著站起,戰術腰帶的金屬扣碰撞出清脆聲響:“今日辛苦,改日再議。”
等兩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院外,阿誌突然癱回藤椅,翹起二郎腿:“可算走了,憋死我了!”
蘇晴彎腰收拾茶杯,馬尾辮垂在側臉,發梢掃過脖頸。
“阿誌,你怎麼不跟領導一起回去啊?”她的語氣帶著打趣,卻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喲,這是嫌我當燈泡了?”阿誌立刻反擊,煙頭在煙灰缸裡碾出火星,“我看某些人想二人世界吧?”
蘇晴的臉“騰”地紅透,像被晚霞染透的雲朵:“說什麼呢!”她抄起抹布作勢要打,卻被林深攔住。
“誌,彆老開玩笑了,我和晴兒是在一起調查!”林深試圖正色,卻被阿誌搶白。
“‘晴兒’這聽起來可比蜜棗還甜啦!”阿誌笑得前仰後合,蘇晴的臉更紅了,轉身躲到書架後整理典籍,動作卻比平時慌亂許多。
林深耳尖泛紅,急忙轉移話題:“說正事吧!綠豆,將兩股能量波重疊!”
全息投影驟然泛起刺目的紅光,疊加後的波峰如同尖銳的獠牙,直刺投影頂端。
阿誌猛地坐直,煙灰缸被碰得晃了晃:“這峰值……”
“假如仿生蜻蜓作為載體,”林深的聲音不自覺壓低,仿佛怕驚醒什麼沉睡的東西。
“那麼這股異常能量波便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他的指尖劃過投影裡瘋狂跳動的曲線,眼神中透著思索與警惕,仿佛能觸到那股冰冷的殺意。
阿誌突然一拍大腿,驚得綠豆發出一聲短促的警報:“那如果綠色能量波是鬼魂的,你能把他的畫麵展示出來嗎?”
蘇晴手裡的古籍“啪”地掉在地上:“怎麼可能?”
她蹲下身撿書,發間的茉莉香混著紙張的黴味撲麵而來。
“上次深通過我的腦電波可以展現出記憶畫麵,”阿誌掏出根新煙,卻沒點燃,隻是在指間轉著。
“所以我想如果今天檢測到的能量波是屬於鬼魂的,說不定也能試一試?”
他突然狡黠地一笑,“我猜這就是你不想荊威和虞子琪在場的原因吧?”
林深眼神閃過一絲讚許,微微點頭:“綠豆,解析綠色能量波。”
綠豆的藍光驟然變得刺眼,全息投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畫麵逐漸成型的瞬間,蘇晴猛地捂住嘴,壓抑的尖叫卡在喉嚨裡。
林深的後背重重撞在書架上,脊椎傳來鈍痛,卻比不上心底泛起的寒意。
八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投影中,站位與今日滕田臥室裡眾人的位置分毫不差。
其中一道人影的輪廓與床上的滕田重疊,卻詭異地扭曲著,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
阿誌的香煙“啪嗒”掉在地上,火星在地毯上燒出焦痕,他卻渾然不覺。
“不會是真的吧!真有鬼魂?!”
阿誌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他下意識看向窗外,黑暗中老槐樹的影子張牙舞爪,仿佛要破窗而入。
“我今天不想回家了……”他喃喃自語,伸手去抓桌上的茶杯,卻發現手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荊威的車載電台播放著刺耳的電流雜音,虞子琪煩躁地關掉開關,戰術手套在膝蓋上摩挲。
“林深似乎有什麼瞞住我們。”她轉頭看向駕駛座,荊威緊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是時候單獨見一麵了。”荊威踩下油門,車燈刺破黑暗,卻照不亮前路的迷霧。
後視鏡裡,宗城的霓虹逐漸縮小成一片血色光斑,像極了剛才全息投影裡刺目的紅光。
喜歡極無邊請大家收藏:()極無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