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城的夜靜謐得有些詭異,林深書房的全息投影忽明忽暗,像是一隻眨動的眼睛。
阿誌清洗完臉上的血痕,紗布邊緣還在滲著淡紅的血跡,他晃了晃空藥瓶:“看樣子要長住你這了。”
林深嗯了一聲,目光仍停留在投影上跳動的能量波曲線。
“晚安。”阿誌轉身時,拖鞋在地板上拖出沙沙的聲響。
房門合上的瞬間,林深揉了揉酸澀的眉心,回想起白天與荊威在宗城大酒店的麵談。
荊威的話如同一把雙刃劍,既誘惑又危險——加入天相局意味著接觸核心機密,卻也可能陷入更深的漩渦。
全息投影突然閃爍,藍白色的光暈中,一個身影從書房門口緩緩走進來。
她身著一襲濕透的白色連衣裙,布料緊貼身體曲線,水痕順著裙擺成串墜落,在地麵拖出蜿蜒的水漬。
黑色長發如海藻般黏膩地貼在蒼白的脖頸,發梢凝結的水珠滴落在鎖骨凹陷處,皮膚青白得近乎透明,在投影的冷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
“你來啦?”林深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的熟稔,仿佛早已習慣這種跨越現實與虛幻的相遇。
白衣女孩停在投影邊緣,空洞的眼眶轉向林深,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她抬起手臂,指尖泛著微弱的熒光,朝林深輕輕招手,水袖揚起時,腕間閃過一道銀飾的反光。
林深起身時,西裝外套滑落在地。
他知道,每次與她的相遇都伴隨著能量波的異常共振,而這一次,或許能揭開更多關於無鏡門的秘密。
意識墜入黑暗的瞬間,林深聞到了潮濕的霧氣中混雜的鐵鏽味。
等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座懸浮的城門下,匾額上“萬象城”三個古篆字流轉著微光,城門兩側的光橋連接著無數浮島,如同一架架通往不同時空的階梯。
“快走。”白衣女孩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空靈得像是風吹過古鐘。
她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水袖拂過之處,行人紛紛避讓,卻穿透了幾個身著盔甲的古代士兵——那些士兵的身體如霧氣般散開,又迅速聚合。
人群突然爆發出尖叫,數十個穿著二戰軍裝的日本鬼子端著刺刀衝過來,刺刀尖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林深在混亂中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阿誌被人群衝撞得東倒西歪,警服早已破爛不堪,臉上滿是驚恐。
“阿誌!”林深推開身前的“鬼魂”,卻發現自己的手掌穿過了對方的胸膛。
那些凶神惡煞的“人”毫無察覺,徑直從他們身體中穿過,留下刺骨的寒意。
阿誌回頭時,瞳孔劇烈收縮:“深!我們這是在哪裡?”
他的手指深深掐進林深的手臂,指甲幾乎刺破皮膚,“這些東西……都是真的?”
林深指向城門匾額,喉嚨發緊:“萬象城。”
話音未落,一個渾身焦黑的“鬼魂”撞向他們,阿誌的驚呼聲被黑暗吞噬。
“深!”蘇晴的聲音如同穿透迷霧的利劍。
林深猛地睜眼,陽光刺得他瞳孔驟縮,這才發現自己坐在沙發上,蘇晴的手正緊緊攥著他的胳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你可嚇死我了!”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她鬆開手,慌亂地擦拭著眼角。
“昨晚你打電話說要談重要的事,今早我和戰剛過來,就看到你……整個人在晃動,全身都是汗水。”
林深低頭看著自己被掐出紅痕的手臂,冷汗順著下巴滴落,浸透了襯衫領口。
戰剛站在窗邊,窗簾被他拉到一側,晨光中,他的臉色凝重如鐵。
阿誌衝進書房時,頭發還滴著水,顯然剛從噩夢中驚醒。
他盯著林深濕透的襯衫,喉結滾動:“你也夢見了?”
戰剛皺眉看著兩人:“夢見什麼?”
“萬象城。”林深接過蘇晴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我和阿誌被拉進了同一個夢境。”
阿誌癱坐在沙發上,聲音沙啞:“我看見很多死人……還有日本鬼子,他們穿過我的身體,我能感覺到他們的惡意。”
蘇晴抱住雙臂,像是被寒氣侵襲:“可是夢境怎麼會……”
戰剛沉默片刻,手指敲擊著窗台:“也許這是一種暗示。”
他轉身時,陽光在他肩章上投下鋒利的陰影,“那些鬼魂在傳遞信息,或者……在警告我們。”
林深與阿誌對視,兩人眼中都映著對方未說出口的恐懼——如果連夢境都能被操控,那麼現實中還有哪裡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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