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指揮室的防爆門重重閉合,將外麵的嘶吼聲隔絕成悶雷。
林深踩過滿地碎裂的熒光指示燈,刺鼻的硝煙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武裝機器人的激光束在各個出入口交織成網格,武裝特警們緊握著武器,防彈麵罩後的眼睛布滿血絲——這些精銳力量顯然是為應對最壞情況提前部署。
一名警員快步上前,在孫若馨耳邊急促低語。
等警員離開,孫若馨麵色凝重地轉向林深:“林教授,先去看看林博士吧。”她指向前方的隔離病房,防彈玻璃後的林淺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色與白色床單幾乎融為一體。
房間四角安裝著能量護盾發生器,細微的藍光在牆麵流轉,荷槍實彈的機器人如雕塑般佇立,金屬關節在冷光下泛著森然的光澤,連通風口都被細密的金屬網嚴密封鎖。
“早在騷亂升級前,林博士就被轉移到這裡。”孫若馨的聲音透著疲憊,指尖劃過腕表上的加密通訊裝置,“這個病房采用了三重反鎖機製,除非從內部開啟,或者通過總部控製中心的雙重虹膜驗證,否則無法進入。”
林深的手指不自覺地按在冰涼的玻璃上,望著弟弟單薄的身影,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那些提前啟動的防護係統,無聲訴說著司徒墨團隊對危機的預判。
司徒墨等人衝進指揮中心時,全息投影正播放著煉獄般的畫麵。x的每一條走廊,將瑟瑟發抖的工作人員衝得七零八落。
武裝機器人揮舞著機械臂奮力作戰,激光束不斷掃倒大片人群,可轉眼間空缺又被填補。
武裝特警們有的癱倒在地,有的被瘋狂的人群死死纏住,他們隻能用身體護住頭部的能量屏蔽器——那是防止被催眠的最後防線。
而那些不幸暴露屏蔽器的特警,在被觸碰的瞬間,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轉身加入失控的洪流。
突然,畫麵中所有失控者同時停止動作,緩緩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
那整齊劃一的動作,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傀儡。
他們渾濁的瞳孔中泛起詭異的紫光,像是察覺到了鏡頭後的林深等人,令人不寒而栗。
“深,能量中和係統什麼時候啟動?”蘇晴抓住林深的手臂,聲音因焦急而顫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深身上,空氣仿佛凝固了。
就在這時,指揮室外傳來劇烈的撞擊聲與爭吵。
“沒有通行許可,誰讓你們放他進來的?!”安保隊長的怒吼混著推搡聲炸響,一名特警被推倒在地,透過防爆門的縫隙,能聽見金屬盾牌被撞得哐當作響。其他武裝警察齊刷刷立正,震耳欲聾的“隊長!”聲響徹走廊,那聲浪中帶著壓抑的憤怒與不滿。
安保隊長還在門口咒罵,卻被身旁隊員死死拉住。
阿誌剛要起身查看,防爆門突然被重重踹開,渾身沾滿血汙與泥土的兩人撞開阻攔的安保,大步踏入。
指揮室內眾人瞬間繃緊神經,隻見新來的隊長眼神陰鷙,隨從的手指不安地摩挲著手槍握把。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兩把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林深和司徒墨。
就在扳機扣動的刹那,指揮室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湧來,緊接著,震耳欲聾的槍聲在一片漆黑中炸響。
隨著應急燈重新亮起,慘白的光暈在指揮室裡流轉。
蘇晴的瞳孔猛地收縮,眼神中充滿了驚駭之色——林深筆直地目視前方,如同被釘在原地,臉上和胸口洇開大片刺目的血漬,下巴上暗紅的血珠正順著脖頸,一滴一滴砸在作戰靴上。
“不!”蘇晴踉蹌著撲過去,膝蓋重重磕在金屬地板上,發出悶響。
阿誌和戰剛幾乎同時衝過來,兩人臉上寫滿驚慌失色,顫抖的手懸在林深身前,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林深的睫毛微微顫動,遲緩地眨了眨眼,仿佛剛從死亡邊緣被拽回來,這才緩緩找回意識。
眾人的目光順著血滴的軌跡下移,隻見那名來勢洶洶的隊長側躺在血泊中,太陽穴處赫然是一個冒著青煙的彈孔,鮮血混著腦漿正順著地板紋路蜿蜒擴散,手中的槍還保持著上揚的角度——顯然,他在最後一刻將槍口轉向了自己。
“明雅,雅姐!……”一聲帶著哭腔的嘶吼突然刺破死寂。
眾人猛地轉身,隻見明雅半跪在地,身體搖搖欲墜,她用染血的雙手死死撐著地麵,胸口的彈孔不斷湧出鮮血,混著咳出來的血沫染紅了前襟。
她方才擋在司徒墨身前的姿勢,此刻看來既悲壯又決絕。
而那名隨從早已被荊威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戰術靴不斷蹬踹地麵,濺起陣陣血花。
與此同時,全息投影裡的畫麵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那些剛剛還瘋狂衝撞、如喪屍般的人群,此刻卻僵在原地,眼神茫然地四處張望,像是突然從一場噩夢中驚醒,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整個宗城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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