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琪沒察覺他的異常,繼續說道:“靈階越高,吞噬的選擇越苛刻。”
她指著路邊一株能量凝結的野草,草葉上正爬著兩隻半透明的甲蟲靈體,“頻率匹配的低階靈體被吸收後,能直接提升等級;不匹配的就會被壓縮成歸元晶,在濟靈當鋪那種地方流通。”
她的指尖劃過草葉,那兩隻甲蟲突然爆裂成晶粉:
“而高階靈體還能分裂出分身,就像幽影使的無數個分身,每個都帶著本體的一縷能量,絕對服從命令。”
“所以強者永遠在吞噬弱者。”
林深的歎息裡帶著能量波的震顫,驚飛了枝頭幾隻靈體鳥,它們化作光點融入暮色。
“這世間規則本就如此。”
虞子琪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能量守恒,“至於第二種靈體——”
她轉頭看向林深,目光落在他腕間的月牙疤痕上,“就是你這樣的。載體在現實中沉睡,靈體卻在萬象城活動,這裡的一年等於現實一天。”
林深恍然大悟。
那些冗長而清晰的夢境,那些在實驗室熬夜後閃過的異星畫麵,原來都是能量波在不同時間流速裡的經曆。
“難怪……”他望著遠處漸暗的天際,靈樞渦旋的方向正泛起紫色光暈,“夢裡總能做那麼多事。”
“如果……格式化沒做乾淨呢?”
林深突然停下腳步,指尖無意識地在空氣中畫著能量波形,這個問題讓他想起現實中未完全清除的緩存文件。
虞子琪的墨玉佩突然泛起淡青光暈,與周圍靈體蒲草的能量場產生共鳴:“這種情況很常見。”
她彎腰拾起一片帶著符文的落葉,葉脈間流轉的能量絲呈現出斷裂的痕跡,“就像你說的,殘留的記憶碎片會跟著靈體進入新載體——現實世界裡那些‘記得前世’的人,大多是這麼回事。”
林深盯著那片落葉,突然想起夢中白衣女孩裙角的水漬——那些水痕的分布,竟與落葉上的符文軌跡完全吻合。
“這些碎片會一直存在?”
“直到被無鏡門的禦靈梭再次捕獲。”
虞子琪將落葉碾碎,能量碎屑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片段——那是個模糊的古代戰場畫麵,“但玖靈門的人能通過音波術穩定這些碎片,就像……”
“就像數據備份。”林深接話時,腦海中閃過實驗室服務器的藍光。
“原來如此。”林深望著能量碎片消散的方向,突然明白為何自己總在夢中見到陌生場景,“未格式化的靈體經過無鏡門分配後,就成了帶著記憶碎片的‘殘次品’?”他自嘲地笑了笑,覺得這詞像在說自己。
虞子琪的風衣在能量流中輕輕擺動,袖口的玖靈門符文愈發清晰:
“這些碎片有時是詛咒,有時是饋贈。”
她想起加入玖靈門的那天,俞老用二胡奏出的《憶故人》讓她看清了自己被蜘蛛幫收割的前世,“我就是因為能看見這些碎片,才跟著俞老做事——玖靈門要保護的,就是這些不願被徹底抹去的意識。”
林深注意到她腰間墨玉佩的紋路變亮了,與玖靈門門楣上的篆字產生共振。
“所以你們對抗的不隻是蜘蛛幫,還有無鏡門的規則?”
“我們隻是想保留選擇的權利。”
虞子琪抬頭望向雲霧山脈,那裡的能量場扭曲處,隱約傳來二胡的《梅花三弄》,“就像你在現實中可以選擇保存或刪除文件,靈體也該有權決定要不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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