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絨布,盤山公路兩側的量子路燈忽明忽暗,投下的光帶在路麵扭曲成詭異的蛇形。
三輛搭載量子導航係統的磁懸浮小車正沿山道攀升,車標閃爍的藍光突然集體熄滅——中控屏上的三維路況圖瞬間碎裂,化作亂碼流竄。
“警告:量子定位失效。”
機械女聲帶著電流雜音響起時,領頭的小車突然劇烈震顫。
司機猛打方向盤,卻發現轉向係統完全鎖死,輪胎碾過路麵的瀝青,摩擦出刺鼻的白煙。
前方原本平緩的彎道,竟在車燈照射下幻化成數百級青灰色石階,每級台階邊緣都泛著淡藍色的能量霜。
“刹車!快刹車!”副駕的尖叫被小車撞向石階的巨響吞沒。
第一輛車的底盤在台階上刮出火星,像失控的骰子翻滾著墜向山崖,墜落過程中,車窗映出的不是夜空,而是無數雙掙紮的手掌。
緊隨其後的兩車試圖避讓,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相撞,油箱爆炸的瞬間,燃燒的車身順著石階俯衝而下,輪胎在高溫中熔化成火珠,如流星般砸向最後一輛車的後視鏡。
駕駛室裡的青年死死攥住方向盤,指節因用力泛白。
後視鏡中,那個直徑三米的火球正帶著尖嘯逼近,火焰的紋路裡竟纏繞著暗紅色的能量絲。
在火球撞上車尾的前一秒,他看見自己的倒影突然咧開嘴,露出不屬於自己的詭異笑容。x宗城分部醫院的特護病區彌漫著消毒水與能量劑混合的刺鼻氣味。
307病房內,鈦合金束縛帶深深嵌進青年患者的靈體,卻仍擋不住他全身劇烈的震顫。
病床的合金框架發出“咯吱”哀鳴,與腦波監測儀的尖銳蜂鳴形成令人牙酸的和聲——屏幕上的β波曲線像被狂風撕扯的綢帶,在危險閾值線上瘋狂跳動,偶爾閃過的暗紅色尖峰。
“高博士,這是第七例爆發性夢魘患者。”
護士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遞過的病曆板上,患者的瞳孔擴張度、靈體波動頻率等數據均呈現異常峰值,“近三天收治的病例已超平日三倍,全是在睡眠期突然陷入瀕死幻覺,腦機接口的潛意識屏障被暴力擊穿。”
高橙的白大褂下擺沾著熒光造影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神經感應眼鏡,鏡片上實時刷新著患者的腦內影像——海馬體區域布滿蛛網狀的暗物質,那是被能量波侵蝕的典型特征。
“啟動三級隔離協議。”他的指尖在全息操作台劃過,調出x紐約總部的加密通道,“通知司徒先生,‘魘影’現象的擴散速度超出預期。”
監控屏的角落,司徒墨的虛擬影像麵無表情,銀灰色領帶夾上的神秘紋路與患者腦波曲線產生微妙共振。
“讓神經介入團隊待命。”他的聲音透過量子通訊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冷硬,“必要時啟動‘清醒劑’預案——我要他們的腦波數據,活的。”
高橙轉身走向vip特護區,走廊頂燈突然閃爍,映得牆壁上x的標誌忽明忽暗,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vip病房的全息投影在空氣中展開淡藍色的數據雲,蘇晴、孫若馨、林淺的腦波圖譜懸浮其中,三條曲線以相同的頻率劇烈震蕩,在特定波段形成猙獰的爪形波峰——那是遭遇極端恐懼時才會出現的“應激反應”。
“這種同步震蕩已經持續七十二小時。”
高橙的指尖點向林淺的圖譜,那裡有一處異常的能量節點,“林博士的前額葉皮層活躍度為零,但鬆果體卻在高頻閃爍,像是在接收某種定向能量信號。”
戰剛的手掌按在腰間的手槍上。“林教授的神經網絡重組係統……”他的話頓在半空,目光落在林深身上。
這個總能在危機中保持冷靜的男人,此刻正對著窗外出神,瞳孔裡倒映著醫院樓頂上盤旋的能量雲,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靈魂。
“他們在打一場看不見的仗。”林深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夢囈。
“什麼意思?”戰剛猛地逼近一步,軍靴踏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你知道些什麼?”
林深的目光緩緩聚焦,他沒頭沒尾地說,隨即又陷入沉默,隻有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仿佛剛從某個遙遠的戰場抽身歸來。
全息投影的數據雲突然扭曲,三條腦波曲線同時墜入深穀,留下死寂的平線。
病房裡的空氣驟然變冷,戰剛的戰術短刀發出尖銳的嗡鳴,像是在警告某種即將破界而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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