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鏡堂的空氣裡浮動著隕鐵與古幣的冷香,正中央的半塊羅盤殘片懸浮在八卦陣圖中央,幽藍光芒隨能量流緩緩脈動。
四壁嵌滿的古幣碎片反射著天光,將木柱上的雷紋符文照得忽明忽暗——那是木氏家族曆代守護者注入的靈脈能量。
“豈有此理!”木空的怒吼撞在堂柱上,激起細碎的能量漣漪。
他赤裸的左臂肌肉虯結,小臂上的雷紋刺青因憤怒泛起紅光;而替代右臂的隕鐵義肢正高頻震顫,與地麵的陣圖產生共鳴,在青磚上砸出深淺不一的凹痕。
這位三十歲的壯漢來回踱步,獸紋披風掃過角落的青銅燈台,燈焰搖曳中,義肢的金屬關節泛著冷光,仿佛隨時會噴出雷屬性能量。
“二哥。”木雲的聲音如冷冷泉水,瞬間撫平了堂內躁動的能量場。
她身著月白長裙,裙擺的蝴蝶暗紋在羅盤光線下輕輕扇動,腰間半枚古幣隨步伐叮咚作響。
蘇晴緊隨其後,素色衣衫與堂內的肅殺氣息形成微妙反差,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的短刀。
木空猛地轉身,義肢重重頓地,震得古幣碎片發出嗡鳴:
“小妹可算回來了!封靈大會竟提前三月,明日就入驗證期,現在外圍靈體已開始私鬥收割,幽墟荒漠的歸元晶價格翻了三倍!”
“大哥呢?”木雲目光掃過主位的空椅,那裡本該擺放著木真的沉香木杖。
“家主去星軌會了。”木空的怒容稍斂,卻仍攥緊拳頭,“他說要敲定監察名額,按理說也該返程了。對了,你可知木揚那小子也報了名?”
木雲眉峰微蹙,蝴蝶暗紋突然凝固:“大哥的安排?”
“說是該讓晚輩曆練曆練。”
木空嗤笑一聲,義肢上的雷紋突然亮起,“可他連三階靈體都沒穩固,去了不過是當彆人的歸元晶儲備!”
“蘇小姐沒報名?”
木空的目光落在蘇晴身上,隕鐵義肢的關節輕輕轉動,帶著審視的能量波動。
他記得這姑娘雖未入階,卻能在蜘蛛幫的恐懼能量場中保持靈體穩定,絕非普通角色。
蘇晴搖搖頭,指尖的短刀與堂內古幣產生微弱共鳴:“趕到時已截止。”
“木府遞個條子,補報並非難事。”
木空不解地看向木雲,義肢的雷紋漸暗——他知道小妹從不做無謂之舉。
“今年的業火淬煉場透著詭異。”
木雲走到羅盤前,指尖輕觸殘片邊緣,幽藍光暈突然扭曲成蛛網形狀,“我在東岸靈宮見到的報名靈體,半數身上有蜘蛛幫的恐懼能量殘留,像被提前標記過。”
蘇晴心頭一凜:“您是說……”
“所以我沒讓蘇晴補報。”
木雲轉身,蝴蝶暗紋重新流動,“但監察名額不同。往年木府有兩個監察位,我與二哥負責外圍秩序,今年我想向星軌會多要一個,讓蘇晴加入。”
木空的義肢重重拍在掌心,發出金屬脆響:“這主意好!監察雖需直麵衝突,卻有禦靈梭的緊急庇護權,安全係數高得多。”
他看向蘇晴,雷紋義肢泛起溫和的青光,“蘇小姐若願加入,我這有枚‘雷息符’,可抵禦五階以下靈體的能量衝擊。”
蘇晴抱拳致謝,袖中的短刀輕輕震顫,木府的雷係符文能克製蜘蛛幫的恐懼能量,或許這正是揭開封靈大會真相的契機。
“多謝二位信任。”
蘇晴的聲音帶著真誠的能量波動,靈體光暈因激動泛起淡金,“早就聽聞封靈大會的凶險,能以監察身份參與,是我的榮幸。”
“凶險?”
木空冷笑一聲,義肢在地麵劃出半道雷紋,“那可不是凶險二字能概括的。驗證期的十天裡,萬象城的低階靈體死亡率能飆升至七成,四方客棧的避難符炒到十枚三級歸元晶都搶不到。”
木雲望向堂外,庭院中的古樹枝椏在風中扭曲,像無數掙紮的靈體:
“去年有個七級狐靈體,為搶一枚業火淬煉的名額,在忘川沙暴中吞噬了自己的親族,能量場當場暴走,最後被禦靈梭打成晶粉。”
她收回目光,蝴蝶暗紋泛著冷光,“從明日起,木府的庇護所要啟動了,至少得護住府內附庸的五十戶低階靈體。”
蘇晴突然想起田鏡那道陰鷙的眼神:“那些沒加入庇護所的……”
“要麼投靠蜘蛛幫當爪牙,要麼賭命去濟靈當鋪簽抵押契。”
木空的語氣像淬了冰,“每年這時候,幽都的往生池都要多映出上百道枉死靈體的影子。”
堂外傳來熟悉的銅鈴聲,那是木真的沉香木杖撞擊門環的聲音。
三人同時轉身,主位空椅旁的古幣碎片突然集體亮起,仿佛在預警某種沉重的決定。
木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藏青長袍的下擺沾著星軌會特有的銀輝,左眼角的疤痕在羅盤光線下泛著暗紅——那是二十年前為護木雲,被蜘蛛幫的能量蛛絲劃傷的舊傷。
他手中的沉香木杖輕輕點地,杖頭的銅鈴發出清響,瞬間壓下堂內所有能量雜音。
“家主!”三人齊聲行禮,木空的義肢與木杖的共鳴聲格外清晰。
木真徑直走向主位,將木杖橫放在膝前,長袍上的羅盤圖騰隨動作流轉。
他端起侍女奉上的清茶,卻未飲,隻是用杯蓋輕刮水麵,目光掃過三人:“星軌會駁回了增加監察名額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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