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易言又做起了那個夢,自己穿著紅嫁衣躺在棺材裡,有雪花緩緩從頂上飄進洞裡,有人輕輕的撫過她的臉。
還有聽不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畫麵一轉,她又站在下著暴雨的長廊裡,劈啪的雨落蓋住有人大喊的聲音,濃濃的夜色裡家丁死死抓住一個男人,看不清臉。
身旁的丫鬟舉著傘,易言沒有動,任由那個黑衣男人拚了命的叫喊著想衝過來的歇斯底裡。
那些光怪陸離已經在易言的夢中重複多次到麻木,或許夢就這幾個內容吧。
反複播放到看厭煩。
可是這次增加了一個畫麵,易言站在一個老人的床前,看著她溫柔的撫摸一個小女孩的頭。
“豔豔要好好學這些東西,這都是外婆最厲害的本事。”
“外、婆。”
小女孩話都說不明白,隻會重複叫著外婆。
床上臥著的老人抬起頭直接看向易言站的位置,她有著一雙深邃而神秘的眼睛,很難讓人移開眼。
但易言還是從那張臉認出了這是她從未謀麵的祖外婆,那張臉,自己外婆和她的區彆就在於眼睛。
易言錯愕於夢中的祖外婆居然能看著自己,隨後一想,這是自己的夢啊,能看見自己有什麼稀奇的。
正當她要上前打招呼時,祖外婆的頭又低下去輕撫小孫女的腦袋,仿佛剛才盯著易言的那一下,隻是錯覺。
還來不及思考,整個畫麵瞬間變得黑暗無光,易言摸了摸四周,似乎自己被放進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裡,恐懼使她感覺到呼吸困難。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在外麵?”出聲後,她愣了一下,這好像不是自己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頂上出現一絲光亮,隨即更多,有人驚喜,有人驚恐。
易言坐起來看著陌生的環境,嘴裡卻發出聲音,“我還有未了的心願。”
蒼老又耳熟的聲音令易言的夢境破碎驚醒,她從桌子上醒過來,撞進那雙深邃的瞳孔中。
老人撫摸著易言消瘦的臉頰,眼裡有著心疼,“好孩子,苦了你了。”
易言鼻頭一酸,正要哭泣時,再度醒來。
拍門聲依舊在響,桌子上的油燈被風吹滅,漆黑的環境下,恐懼縈繞在易言的心頭揮之不去。
她不知道這扇門能撐多久,這個房子是否安全,綁在桌腿的老頭有沒有醒過來。
這些都在視線受阻後變得不安,任何一絲異動都能加劇她崩潰的神經。
“祖外婆……救救我。”夢裡慈祥的老人成了她唯一的心安,既然祖外婆生前那麼厲害,那麼死後肯定也厲害。
易言念著“祖外婆救我”的話,一邊摸索著在靠門的牆移動,進來後她看見牆上開了個洞,那是農村裡用來看外麵是誰的。
門外那團蒼白的臉根本沒有消散,還在發覺易言在偷窺時齊刷刷的轉過來。
“啊啊啊!”她再也控製不住的蹲下抱做一團。
“誰來救救我,我信了,我信有鬼了,祖外婆、外婆、大表哥、大姨媽、二姨媽、求求你們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