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浮屍沒有影響晚上該有的載歌載舞,易言跟著曲平穿行在人群中間,偶爾曲平回頭時,易言報以微笑回應。
一路上的燈影浮動,通向最高點,和平塔。
白色塔身上掛滿燈光,從下往上望,四麵都有玻璃罩著一個金身像,一層一層往上疊加。
易言百思不得其解,她記得李館長說金身像是由一個年輕道士給的,這黑河鎮的人倒是把道家人裝進佛家塔裡。
“真不怕那個道士氣活了?”易言喃喃道。
既供奉人家又不好好查資料,到時候還要怪不保佑人。
曲平不好意思的慢慢靠近易言,語氣裡有著羞澀,“你這身打扮挺好看的。”
“謝謝。”易言禮貌的笑笑。
有心搭話的曲平搓著手,思考怎麼拉進話題,隨後他指向塔那邊,“你要過去走走嗎?據說繞著塔走三圈也能得到保佑。”
“保佑?”易言抬頭望向那裡,將信將疑的踏上階梯向塔下走去。
塔下位置的金身像尤為清晰,易言也第一次看清長相。
是一個麵容俊秀的青年,說是道士,眉眼間卻有一絲邪性,怎麼看都不像一個熱心腸。
“我怎麼在以貌取人了。”易言暗自唾棄了一把自己。
她的手搭在圍欄上開始繞塔而行。
“這下麵很重的鬼氣啊。”黑影嗤笑一聲,目光盯著塔底,她回頭看向先前曲平站過的位置,現在早不知所蹤。
易言保留著一半自己的感知,她扶著圍欄,身體開始發虛,像是靈魂都要抽離身體那樣不適。
“唔……黑影,從這個塔離開。”
身體的控製權在黑影那,她隻能低聲去命令黑影離開。
等到走進陰影處,她才扶著牆喘氣。
原本黑影的意思是將身體的全權交由他來控製,但易言不放心。
就怕自己意識全然昏迷再醒以後,身體變屍體。
黑影沒有立刻解除附身,否則這具透支的身體當場就得趴下。
“你是覺得那個曲平的問題大還是這個塔的問題大?”黑影餘光看著那座被燈光點綴的白塔,低聲問向易言。
“都有問題,曲平說保家仙隻要燃香就會保佑,他走了以後屋子裡就鬨鬼,這個塔真能保佑人是不會讓人難受的。”
易言喘著粗氣,幾欲昏迷。
跟小鬼玩一下午,明知道曲平有問題還要出來。
黑影歎息一聲,從掌心冒出幾絲鬼氣裹住易言的靈魂,強迫她昏迷。
在易言還來不及抗議時,就強行失去意識。
得到全部身體控製權的黑影活動著身體,上千年沒做過人還有點不習慣,易言身上的屍毒讓她沒有活人體溫又彌補了這點。
就在黑影釋放絲絲鬼氣尋找曲平時,巨大的轟隆聲響徹夜空,蓋住所有歡聲笑語。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隨後聲音開始嘈雜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啊?”
“我聽見啪的一聲什麼東西落水裡了。”
“哎!我也聽見了,啥東西啊,好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