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燭味與腐朽味道充斥在樓道內,熏得她腦袋發昏。
若隱若現的身影在緩慢穿牆而過,每個人都穿著和她一樣的黑色壽衣。
易言確定自己現在摸不到口袋,裡麵的符紙和銅鏡全都莫名消失,就算是障眼法也太過高級。
左右兩邊的鬼影在往中間聚集,速度快到讓她不能思考,還好手串還在,也讓易言有了一絲心安。
“這些怎麼有老有少?”她貼在牆上不死心的企圖破除障眼法,同時警惕的看著那些鬼影。
實心的牆壁根本不像是幻覺,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剛才是不是站的這裡。
越是被靠近,腐朽的味道越重,常年不通風的樓道裡,她一個活人被影響得意識模糊。
慘白的手指攀上她的胳膊,用一種帶著對新朋友的渴望來邀請她的留下,“留下來,這裡很多人的。”
對方眼底的陰狠和濕冷讓易言打了個寒磣,即使是老年人的模樣她也隻能對不起了。
捏緊的拳頭猛然揮出,卻在接近時驟然停在空中再不能動一步。
原本隻是攀在易言胳膊上的手轉而掐緊,長長的指甲幾乎要穿透布料掐進皮肉裡。
“不友善的人,真是遺憾。”
“嘶……”易言疼得皺眉,左右兩隻手都被牽製住,擁有屍體一樣帶來的沉重。
可剛才她是親眼看見這些鬼東西是穿牆而過再凝聚成實體的,不可能是寄生在屍體裡。
這一切的不合理都得不到解釋,易言被按住往前裹挾著行走,在這個空間裡她似乎又變回最初的普通人。
她不知道這些鬼要帶她去哪裡,卻能看見每走過一扇門時,那門就“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狹窄的房間成了直行道,一眼望去就能看見最裡麵擺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盒子背後甚至能看見被封住的窗。
這種格局住活人隻能轉得過身,住死人卻剛剛好。
易言難免想到早年間宣傳的骨灰房,就是這樣被切割得小小的一間用來放過世的人。
隨著越來越多的房間被打開,也佐證了她的猜想。
這層樓,不,是這整個小區都是骨灰房,難怪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一個住戶在外麵行走或亮燈。
被牽製住行動能力的易言隻能任由這些鬼帶她走,儘管肩膀很痛,但她確定還沒破皮,如果掙紮就可能染上屍毒,在這種鬼滿為患的地方,無疑是更大的破綻。
漆黑的通道仿佛無止境的長,然而先前還陰冷的地方隨著儘頭一扇門的打開變得火熱,燙得她難受。
“怎麼回事?”她止住了腳步看著那扇門的開啟,儘頭房間是滔天的焰火。
“進去,陪我們……”
身後的鬼將她狠狠一推,直麵焰火的溫度。
“不要!”易言驚恐的抓住門框,儘管溫度非常高也死咬著牙不肯鬆,下麵根本沒有地板,隻要一鬆手,就會化作灰燼。
“火化……和我們一樣。”那些鬼掰著易言的手指,語氣裡是藏不住的興奮。
他們要迎來新朋友了。
可易言不想,她不能死,即使被燙得幾乎把不住門也要死死的堅持。
隨著手指的一根根被掰開,易言驚恐的尖叫著墜入無邊火海。
滾燙的火舌卷住她下落的身軀,入眼隻有滔天的紅。
被火掠過的雙眼因為痛苦而緊閉,易言尖叫著掙紮,“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