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的惡意充斥著易言的少年期,她捂著頭蹲下聆聽周圍嘈雜的聲音:
“她把她爸克死了。”
“肯定是鬼索命,看著挺小年紀的,心腸這麼惡毒,連自己親爸都害。”
“你不是會招鬼嗎?讓我們看看唄。”
“就會裝精神有問題,讓彆人同情。”
“一天天的垮著個臉誰欠她啊?”
越來越多的聲音在不間斷的增加,折磨著易言的精神。
她幾乎是絕望的回想起曾經的過往,不再沉默的代價就是把新家搞得破碎。
無儘的爭吵不休,隻要涉及到易言的事,母親和繼父就會開始吵架。
但她們沒有任何退路,從外公外婆的相繼離世再到詛咒開始生效,收割了每個人的生命。
兩把名為詛咒的劍懸在易言和她母親的頭上卻不知道。
“不要再說了了……”這一刻,她像是回到了從前的弱小。
人人可欺,人人可對她罵上兩句,仿佛她就是個受氣包。
易言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麵沒有了手串,什麼抓鬼驅鬼隻是她的一場夢。
這一刻,易言猶如被置身於一場長夢裡,小時候父親的死亡,周圍人的奚落與避之不及,長大以後的刻意對待交織成無法醒來的夢。
她抬頭環顧四周,站在麵前的人們沒有五官,聲音卻很清晰。
目光所及之處,她在瘋狂尋找自己的兩個依靠,可什麼都看不見。
是被拋棄了嗎?
這個念頭出來的時候,可悲的情緒被擴大,幾乎扼住她的喉嚨。
她失去了疼愛自己的媽媽和一直鼓勵她活下去的朋友。
在這絕望時刻,她看不見她們。
站在她四周的人,每個的五官儘管都不在,可衣服卻是她認識的,甚至能想起來在什麼時候做過什麼。
那些聲音還在不斷的說著,易言發了瘋的起身推開眼前的人,她不想看見這些。
“滾!給我滾!你們憑什麼評價我!你們不配!”發了狠的易言在那些人的麵前拳打腳踢想讓他們閉嘴。
可聲音不但不停甚至加重。
“你這孩子,我是你親戚。”
“你不能對老師無禮。”
“你是個女孩子,文靜一點,乖巧一點不行嗎?”
“你怎麼那麼不乖,學學彆人開朗點。”
“你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刺耳,相當的刺耳。
易言佝僂著腰,雙眼充血,一拳又一拳的揮向聲音來源。
“閉嘴!誰在乎!誰在乎!”
從病例單出來後,她就不在意這些過往的枷鎖,死亡就在自己麵前,要什麼文靜乖巧?
那不是她,被按進模具裡的樣子,究竟討好著誰?!
易言的攻擊沒有停止過,即使沒有了手串她照樣是易言,休想用這些過往使她痛苦。
她抓住曾經那些奚落過的人,一拳砸向對方的麵門,即使知道攻擊無效,依舊要發泄自己的不滿。
縱使精疲力儘,易言也用沙啞的嗓子大聲喊著:“閉嘴!我不在乎!”
在這一句話過後,那些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閆新翠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傳來,“你很在乎,否則你也不會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