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紙張燃燒後的焦味。安全屋內,燈光昏黃,一張長桌占據了房間中央,桌上鋪滿了從據點帶回來的文件、照片、殘頁和金屬匣中的資料。
夏天站在桌邊,風衣未脫,左眼的單片眼鏡微微泛光。他的右手還殘留著詭異消散前那股灼燒感,指節上的疤痕隱隱作痛。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那些文件被一頁頁攤開。
“這些符號……”司徒嬈輕聲開口,她站在燈下,一手撐在桌沿,“像是某種祭祀用的文字。”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右眼的眼罩邊緣滲出些許汗水。剛才為穩定光源施展能力,讓她損失了一部分感官。
“不是祭祀。”周衍翻動著一頁殘破的羊皮紙,眼神凝重,“是封印術式的一部分。”
他的手指劃過紙上幾個刻痕,那是他在古墓中見過的逆命圖紋路,幾乎一模一樣。
“蝕月。”南宮璿低聲念出一個名字,她的銀簪已經收回發間,但眼神依舊冷冽,“文獻裡提到的‘蝕月’,是我們家族典籍中記載的高階詭異之一。”
陳九淵坐在角落,手中握著一枚玉佩,目光沉靜地掃視全場。他並未插話,但顯然也在思索。
“你們確定?”雷梟將一張照片放在桌麵中央,照片上是一道裂痕般的痕跡,出現在一座廢棄教堂的牆壁上。
“和文件描述的能力完全一致。”南宮璿點頭,“吸收月光轉化為腐蝕能量,皮膚隨月相變化……這不是巧合。”
“也不是心理戰。”葉蓁的聲音從電腦屏幕後傳來,她正快速比對數據庫中的記錄,“這東西真的存在。”
“時間呢?”夏天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儀式什麼時候開始?”
“滿月夜。”周衍指著一段文字,“但他們使用的是古代曆法係統,我換算了一下,對應現實時間——就是三天後。”
“三天?”唐猙皺眉,“我們連地點都沒確定。”
“七個可能。”陸沉靠在牆邊,手裡把玩著一隻裝滿詭異器官的玻璃罐,“但隻有一個是真的。”
“排除三個。”夏天說,“哪些地方不具備祭祀條件?”
陸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已經查過最近幾年的秘密交易,有三個地方早就沒動靜了,不可能選在那裡。”
“剩下的四個。”唐猙翻開實驗日誌,“我在解剖一份樣本時,發現它的能量波動和文件中提到的祭品殘留吻合。”
“哪個樣本?”雷梟問。
“守夜人提供的。”唐猙抬眼看向陳九淵,“但我們沒收到過這份資料。”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陳九淵神色不變,隻是輕輕摩挲手中的玉佩。
“不管是誰給的,它說明了一個問題。”夏天緩緩說道,“儀式即將舉行,而且就在我們眼皮底下。”
“問題是,”司徒嬈揉了揉太陽穴,“我們不知道具體位置。”
“那就找。”夏天走到桌前,拿起一張地圖,目光掃過七個標記點,“每處都派人監控,但我們要優先鎖定最有可能的那個。”
“怎麼判斷?”南宮璿問。
“線索。”夏天將幾份資料推到中央,“符文印記、朔日字跡、無自然滿月的數據異常……還有這個。”
他抽出一張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小字:“朔日之時,可窺真容。”
“這是什麼意思?”雷梟皺眉。
“朔日。”夏天低聲重複,“每月月初,月亮不可見的日子。”
“他們不會選在滿月之前。”周衍突然意識到什麼,“而是之後。”
“也就是說……”葉蓁迅速調出天文數據,“如果儀式是在滿月夜舉行,那麼真正的關鍵點,可能是接下來的某個朔日。”
“我們被騙了。”南宮璿冷冷地說,“他們故意寫明滿月,是為了誤導。”
夏天沉默片刻,隨後抬頭:“調整部署,重點監控所有曾出現過蝕月痕跡的地點,尤其是近期有異常能量波動的區域。”
“你打算親自去?”雷梟問。
“當然。”夏天的聲音毫無起伏,“我不會讓任何人決定世界的命運。”
“包括你自己?”陳九淵終於開口。
夏天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你讀不懂的命運……”他忽然想起詭異臨死前那句話,語氣平靜如常,“我隻負責終結它。”
眾人不再言語。
屋外風聲呼嘯,烏雲遮蔽了最後一點星光。
房間裡,隻有熒光屏的微弱藍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神情各異,卻都帶著同樣的凝重。
“三天。”夏天站起身,將匕首收進風衣內側口袋,“準備好了嗎?”
沒人回答,但所有人都已開始行動。
他轉身走向門口,腳步沉穩,仿佛一切早已注定。
當他踏出門檻的那一刻,遠處天際隱約傳來一聲悶雷,如同某種沉睡已久的存在,在黑暗深處悄然蘇醒。
夏天抬頭望向天空,烏雲密布,看不到星辰。
他低聲自語:
“我問天,為何救世,必須先毀儘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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