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鐘聲早已沉寂,隻有風吹動窗簾的輕響。
夏天站在地下大廳中央,南宮璿的氣息還在空氣中殘留。他低頭看著自己掌心的傷痕——已經結痂,卻隱隱作痛。那不是肉體的疼痛,而是某種更深沉的東西。
他知道,她已經不再信任他了。
但他也清楚,她不會背叛他。
至少現在不會。
外麵的腳步聲逼近,沉重而急促。
雷梟、唐猙、葉蓁……還有陸沉。
他們來了。
夏天沒有回頭,隻是將“問天”匕首緩緩收回風衣內側。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但臉上依舊平靜如常。
鐵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仿佛從未打開過。
腳步聲停在門外。
“你在裡麵?”雷梟的聲音低沉,帶著警惕。
“進來。”夏天說。
門被推開,幾人魚貫而入。他們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大廳,最終落在夏天身上。
“她呢?”唐猙問,聲音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走了。”夏天淡淡道,“去完成她的任務。”
葉蓁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低頭檢查終端屏幕。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試圖追蹤南宮璿的信號,但什麼都沒有找到。
“你讓她去哪?”雷梟問,手已經放在槍柄上。
“你們不需要知道。”夏天回答,“你們隻需要記住,誰要是敢動搖,就和她一樣消失。”
空氣一瞬間凝固。
陸沉冷笑一聲:“你倒是很擅長製造恐懼。”
“恐懼是秩序的基礎。”夏天緩緩轉身,麵對眾人,“如果你們覺得可以取代我,隨時歡迎。”
沒人說話。
他們都知道,這不是虛張聲勢。
這是事實。
“好了。”夏天語氣一轉,“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走向大廳中央的裝置,指尖劃過那些逆向旋轉的齒輪。
“核心區域就在前方。”他說,“那裡藏著一切的答案。但要進去,我們必須先解決內部問題。”
雷梟皺眉:“你什麼意思?”
夏天看向葉蓁:“你一直在監聽我們,對嗎?”
葉蓁瞳孔微縮,但沒有否認。
“你以為我不知道?”夏天繼續道,“你植入的追蹤程序,早在三天前就被我發現。”
葉蓁沉默片刻,最終開口:“我隻是想確保你不會把我們都送進地獄。”
“那你找到了答案嗎?”夏天問。
她搖頭:“沒有。但我找到了一個潛伏者。”
所有人目光都轉向她。
“就在我們中間。”她補充道。
空氣再次凝滯。
“是誰?”唐猙問。
葉蓁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調出終端畫麵。屏幕上是一段加密通訊記錄,其中一段音頻正在播放。
那是一個人的聲音,低沉、沙啞。
“他在操控我們。”
正是昨晚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墨玄。
“這段錄音來自哪裡?”夏天問。
“從我們的隊伍中傳出。”葉蓁說,“就在剛才。”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他還沒走遠。”葉蓁低聲說,“也許,就在我們之中。”
沒有人動。
直到陸沉突然笑了:“你知道嗎?有時候,最危險的不是敵人,而是懷疑本身。”
他向前一步,直視夏天:“你是怎麼知道這段錄音的?你怎麼能這麼快找到它?”
夏天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因為我知道他會這麼做。”
“誰?”雷梟問。
“你們中的某個人。”夏天說,“那個已經被墨玄侵蝕的人。”
話音落下,氣氛驟然緊繃。
夏天緩緩拔出“問天”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我不需要證據。”他說,“隻要有一點懷疑,我就有權處決。”
“你瘋了。”葉蓁咬牙。
“不。”夏天緩緩舉起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臂,詭異的血滴落在地麵,“我是在救人。”
血跡擴散,形成一道複雜的紋路。
下一刻,一名隊員猛地後退,捂住耳朵,痛苦地呻吟起來。
黑色液體從他耳中流出,在空中扭曲成線狀,仿佛在掙紮。
“就是你。”夏天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