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的穹頂早已破碎,月光穿過裂痕,在鏽蝕的儀器間投下斑駁光影。夏天站在中央控製台前,問天匕首橫於掌心,刀刃上殘留著傀儡師黑霧的痕跡,正緩緩滲入金屬紋路。
七人環列四周,麵具下的呼吸平穩而冷峻。
“信號源在頭頂。”葉蓁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瞳孔中數據流飛速滾動,“頻率穩定,波動周期與月球軌道同步。”
“月球?”雷梟冷笑一聲,機械義肢發出低沉嗡鳴,“你確定我們不是被耍了?”
“坐標不會說謊。”葉蓁沒有回頭,指尖在殘破鍵盤上敲擊,“這不是普通的傀儡絲線……它們從月背延伸下來,像錨點一樣釘在這顆星球表麵。”
南宮璿握緊銀簪,發絲無風自動。她抬頭看向破碎的穹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難怪我體內的經脈會紊亂……這股力量……不屬於地球。”
“那就去月球。”夏天平靜地說,仿佛隻是決定今晚吃什麼。
眾人沉默。
唐猙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血管紋路在他皮膚下遊走如蛇:“問題在於,怎麼上去?”
“這裡曾經是觀測站。”周衍擦著青銅羅盤,指針不斷顫動,“如果能找到當年的星圖記錄,或許能推測出連接點的位置。”
“或者——”司徒嬈輕聲道,右眼罩微微顫動,“我們可以直接召喚它。”
空氣一滯。
“你是說共鳴體?”陸沉眯起眼睛,“那玩意兒不穩定,上次差點把我們都拉進記憶深淵。”
“但現在不同了。”司徒嬈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笑意,“我們的侵蝕度已經足夠高,可以承載它的顯現。”
夏天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刀身映出他模糊的倒影。那一瞬,他似乎又看見童年畫麵——母親抱著他,身後站著一個戴問天麵具的男人。那人低頭看他,眼中毫無溫度。
記憶消失了。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目光冰冷如鐵。
“開始。”
唐猙率先行動,一支注射器紮入手臂,詭異血液在血管中奔湧,皮膚下浮現出蛇形紋路。他的麵具裂開一道縫隙,血絲從眼角蔓延至耳後。
南宮璿握緊銀簪,氣流在她周身盤旋,形成一層透明屏障。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經脈逆行的痛楚讓她額角滲出冷汗。
司徒嬈緩緩抬起雙臂,腳步輕移,舞步在地麵劃出無形漣漪。她的右眼罩微微顫動,似乎有某種力量正從其中溢出。
雷梟機械義肢發出低沉嗡鳴,他緩緩抽出槍械,手指摩挲槍管三次,目光掃過眾人。
“準備好了?”葉蓁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瞳孔化作數據流,掃描著七人的狀態。
周衍低頭擦拭青銅羅盤,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陸沉的手掌收緊又鬆開,指尖纏繞著幾根斷裂的神經線。
“共鳴。”
夏天舉起匕首,將其刺入地麵。
刹那間,一股震蕩波自刀尖擴散而出,七人麵具同時亮起幽光。光芒交織成網,將他們籠罩其中。
轟——
一道虛影自空氣中浮現,形態模糊,卻隱隱可見無數絲線自其體內延伸而出,穿透空間,直指頭頂。
“找到了。”葉蓁低聲說,瞳孔中的數據流迅速重組,一幅星圖在他視野中展開。
“坐標鎖定。”他繼續道,“就在月球背麵……第七錨點。”
“第七。”夏天喃喃重複,腦海中閃過什麼,卻又抓不住。
“那是什麼?”南宮璿突然開口,聲音裡第一次透出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