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七道身影靜立。
長刀在夏天手中微微震顫,刀刃上浮現出一張張模糊的麵孔。那些是封印者的殘念,他們的意誌正在滲透進他的意識。他沒有抗拒,反而任由這些記憶碎片侵蝕自己的神經,像一具空殼般承載著無數失敗者的執念。
“準備好了嗎?”他低聲問。
沒有人回答。
他們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共鳴必須在此刻達成。麵具的力量早已超越了單純的詭異附體,而是一種更深層的靈魂共振。隻要七人意誌同步,就能撕開陰影之主設下的精神屏障,窺見封印的真相。
“閉上眼。”夏天的聲音低沉,“聽心跳。”
風在回廊中穿梭,帶著遠古儀式的低語。每個人的心跳開始同步,緩慢、沉重,像是某種古老鼓點的節奏。
陸沉的手指無意識地顫抖,貪婪麵具寶石閃爍出微弱光芒。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吞噬欲望在翻騰,卻強行壓製下去。不是為了彆人,而是為了他自己——他渴望力量,而真正的力量不在於奪取,而在於掌控。
南宮璿的銀簪發出嗡鳴,她咬破舌尖,讓血腥味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她不願再被家族的記憶束縛,也不願讓先祖的背叛成為她的枷鎖。她要用自己的手終結這一切。
唐猙的血管紋路在皮膚下蠕動,每一次跳動都帶來一陣劇痛。但他笑了,那種病態的笑容再次浮現。他知道,這將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嘗試,也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機會。
葉蓁的眼瞳中數據流飛速滾動,她在解析周圍的空間結構,試圖找到共鳴頻率的數學模型。邏輯與直覺交織,她的大腦高速運轉,直到某個瞬間,所有信息歸於一點。
雷梟的機械義肢發出輕微的電流聲,他緩緩閉上雙眼,感受著金屬內部細微的能量流動。他不需要思考太多,隻需要信任自己的身體。戰鬥是一種淨化,而此刻的共鳴,便是對靈魂的洗禮。
周衍的手掌按在牆壁上,龜裂的符文正與他體內的麵具產生共鳴。他已經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正在加速,但無所謂。他願意用生命換取一段被遺忘的曆史。
司徒嬈站在最後,右眼的眼罩已被汗水浸濕。她知道自己即將失去什麼,但她也清楚,隻有徹底放棄感官,才能獲得真正的視野。
“開始。”夏天睜開眼,左眼中的觀測裝置緩緩啟動。
七人同時催動麵具之力。
刹那間,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在空間中激起漣漪。麵具表麵浮現出奇異的光紋,彼此之間仿佛有絲線相連,又像是某種古老的契約正在被重新喚醒。
空氣變得粘稠,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擠壓。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心臟跳動頻率逐漸趨於一致。
共鳴開始了。
最先出現異變的是南宮璿。她的銀簪突然爆裂,化作細碎的粉末飄散在空氣中。與此同時,她的經脈逆行達到極限,胸口劇烈起伏,一口鮮血噴出。
“堅持住。”夏天低聲說,長刀橫在她麵前,釋放出一道微弱的精神屏障。
血霧未散,唐猙的身體忽然抽搐起來,皮膚下的血管紋路開始發光。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口中發出嘶啞的喘息。
“繼續。”他咬牙,“我還能撐。”
葉蓁的數據流驟然紊亂,瞳孔中閃過無數代碼片段。她的意識仿佛被拉扯進一個龐大的數據庫,裡麵充滿了曆代封印者的信息。她拚命掙紮,試圖從中剝離出來。
“我在……看到……”她喃喃自語,“他們在求死……他們在求解脫……”
“那就給他們答案。”夏天緩緩抬起長刀。
刀鋒劃過虛空,一道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七人的意識在這一刻完全融合,形成了某種前所未有的連接。
他們看到了同一個畫麵:
一座巨大的祭壇,七道身影圍繞中央站立。每一道身影都戴著不同的麵具,麵容模糊不清。而在他們對麵,是一團漆黑如墨的存在,不斷扭曲、膨脹,仿佛要吞噬一切。
那是陰影之主。
它沒有實體,卻擁有無限的侵蝕力。它通過因果律影響現實,利用人類的恐懼與執念構建自身的存在基礎。
而現在,它正試圖切斷七人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