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掠過裂隙邊緣,帶著某種不屬於現世的低語。七人沉默地前行,腳步踏在無形卻堅硬的空間層上,仿佛踩在一張繃緊的膜。
他們穿過了最後一道扭曲鏡像。
前方是真正的儘頭——
一座由無數石碑組成的環形廣場懸浮於虛無之中,每一塊石碑都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某種古老語言的殘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腐朽而神聖的氣息,那是時間本身被封印後的餘燼。
“這裡……”雷梟低聲開口,聲音竟有些顫抖,“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
“但我們都來了。”夏天沒有看他,目光落在中央那塊最大的石碑上。它表麵浮現出一層幽藍的光暈,如同呼吸般緩緩起伏。
周衍取出青銅羅盤,指針劇烈震顫,最終停駐在一個從未見過的方向。
“時間在這裡不流動。”他喃喃,“也不靜止。它隻是……存在。”
南宮璿站在一塊石碑前,銀簪微微發亮。她伸出手,指尖觸碰到碑麵的一瞬,瞳孔猛然收縮。
畫麵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她看到一個身穿家主服飾的男人跪在血泊中,麵前站著一名戴單片眼鏡的男子,手中長刀染滿黑霧。男人口中念出“問天”二字,隨後被一刀斬首。
畫麵破碎,新的片段浮現。
另一名女子被釘在石碑之上,她的右眼被挖去,左臂斷裂,卻仍在掙紮著刻下某個符號——正是“問天”。
南宮璿猛地後退一步,冷汗從額角滑落。她的銀簪徹底黑化,泛起詭異光澤。
“你看到了什麼?”唐猙走過來,手術刀在指間旋轉。
“我祖先背叛了封印。”她咬牙,“但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那你呢?”唐猙笑得陰冷,“你會嗎?”
“我會毀了這個家族。”她冷冷回答,轉身走向另一塊石碑。
與此同時,司徒嬈的右眼已經完全失明,空洞的眼眶中閃爍著某種超脫現實的光芒。她能“看見”記憶的流向,就像看見一條條透明的絲線,在石碑之間交錯纏繞。
“這些石碑記錄了曆代封印者的記憶。”她輕聲說,“但它們不隻是過去,而是……未來的一部分。”
“什麼意思?”陸沉皺眉。
“每一根線都在等待被激活。”她指向空中漂浮的某段光影,“你們的選擇,會影響它是否成真。”
“那就彆選。”夏天舉起長刀,刀身上的靈魂紋路與石碑產生共鳴,一道道銘文開始浮現,逐漸拚湊出完整的圖案。
“這是……問天的曆史?”葉蓁瞳孔中的數據流快速掃描,“不對,這不是曆史,是契約。”
“契約?”雷梟握緊槍械。
“以命為引,以魂為鎖。”夏天的聲音冰冷,“每一代封印者都要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世界的短暫安寧。”
“所以,我們也會死?”唐猙咧嘴一笑,眼中卻沒有恐懼,“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