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廢墟在時間裂隙的邊緣微微震顫,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某種粘稠的液體。南宮璿倒在地上,銀簪刺入喉嚨,呼吸微弱,但她的意識仍清醒地漂浮在死亡的邊界線上。
夏天站在她身前,長刀垂落,刀尖滴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黑血。他的左眼透過單片眼鏡觀察著虛空,那裡的因果線已經斷裂,卻仍在緩慢愈合——就像一道永遠無法徹底封印的傷口。
“觀測者說過,唯一的辦法……是犧牲。”
葉蓁的聲音低沉,帶著數據流殘留的雜音。她的眼中依舊閃爍著未散儘的信息碎片,那些關於死亡、重生與輪回的符號,在她瞳孔深處不斷重組、崩潰、再重構。
“我們還沒結束。”夏天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剩下的六人,“獻祭還沒有完成。”
雷梟的機械義肢在顫抖,金屬表麵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輪廓,像是某個被遺忘的存在正試圖從中掙脫。他咬緊牙關,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以痛覺維持理智。
“怎麼獻祭?”唐猙低聲問,手中的手術刀在指間旋轉,皮膚下的血管紋路隱隱浮現。
“用靈魂。”夏天抬起長刀,指向司徒嬈。
她靜靜地站著,右眼的眼罩下滲出一縷幽藍的光。那是色欲麵具正在發生異變的征兆——麵具中央的珍珠開始軟化,像是一滴即將墜落的淚。
“我知道時機到了。”司徒嬈輕聲說,聲音帶著奇異的共鳴,“它在等我。”
她緩步走向祭壇——那是在時間縫隙中自行生成的一塊石台,表麵刻滿了古老而晦澀的符文。當她踏上石台的那一刻,珍珠終於滑落,沿著她的臉頰,緩緩滲入額頭之中。
空氣驟然凝滯。
“擋住外界乾擾!”夏天低喝。
南宮璿勉強撐起身體,銀簪拔出時帶出一股鮮血,但她已無暇顧及。她將銀簪高舉,氣流瞬間扭曲,形成一道無形屏障,將外界的詭異能量隔絕在外。
“快了。”她咬牙道,臉色蒼白如紙。
唐猙立刻行動,取出一支裝滿黑色液體的針劑,毫不猶豫地紮入自己手臂。血管紋路暴漲,他的雙眼泛起病態的興奮光芒。
“頻率不對。”葉蓁盯著司徒嬈的靈魂波動,瞳孔中數據流飛速運轉,“必須讓她完全靜止。”
夏天沒有猶豫,舉起長刀,在地麵劃出一道裂縫。空間被撕裂的瞬間,一股真空之力席卷而出,吞噬了周圍所有能量波動。
“現在。”他冷冷開口。
珍珠徹底融入司徒嬈的額頭,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隨即,整個人仿佛被抽離了現實。她的存在感開始減弱,就像一個逐漸淡出畫麵的角色。
“她在消失。”雷梟低聲道,機械義肢不受控製地震動,內部傳來一聲低語般的嗡鳴。
“不是消失。”夏天看著刀身上浮現的法陣,符號開始流轉,如同活物般爬行,“是成為祭品本身。”
就在此時,珍珠滲入的位置響起一陣低頻震動音波,極其細微,卻穿透了整個空間。那聲音不像是來自這個世界,更像是從某個更深層的維度傳來的回應。
“開始了。”周衍握緊羅盤,青銅表麵浮現出新的坐標,那是他們未曾觸及過的領域。
“同步頻率!”夏天命令。
雷梟深吸一口氣,強行壓製機械義肢的失控狀態。唐猙立刻用手術刀劃開他的手臂,釋放部分靈魂能量,使共振趨於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