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的空氣像是凝固的玻璃,每一步都踩出細碎的裂紋。天空仍在滲出灰白霧氣,但那些交錯的時間線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中央那塊刻著七個名字的石碑。
夏天站在原地,左眼空洞,單片眼鏡的碎片還嵌在皮膚裡。他沒有去拔,隻是低頭看著刀刃上那個旋轉的符號。那不是眼睛,也不是火焰,而是某種更古老的東西——像是一段被封印的記憶,又像是一道尚未解開的鎖。
“你看到了什麼?”雷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槍械握得發燙。
“過去。”夏天回答,“和未來。”
南宮璿的喉嚨還在流血,但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她用手指抹過石碑上的名字,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某種近乎瘋狂的釋然。“我們都在死亡名單上。”她說,“但沒人告訴我們怎麼活下去。”
“不需要活。”司徒嬈靠在斷牆邊,右眼的眼罩早已脫落,露出下方一道深深的疤痕。“隻要完成儀式。”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你說什麼?”唐猙轉頭看向她,手術刀在指間轉了一圈。
“靈魂獻祭絕對終極。”司徒嬈緩緩站直身體,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你們以為我為什麼一直活著?為什麼能在每一次舞蹈中控製情緒?為什麼能成為色欲?”
她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顆珍珠般的光點,那是她的麵具核心。此刻,它正在緩慢融化,化作一滴滴銀色液體,滲入她的皮膚。
“麵具早就選好了它的祭品。”她繼續說,“是我。”
唐猙臉色驟變,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你瘋了?這會徹底抹去你的存在!連記憶都不會留下!”
“所以才完美。”司徒嬈輕輕一笑,伸手撫摸他的臉,“你知道嗎?我一直討厭自己的美貌。它讓我成了工具,成了誘餌,成了彆人欲望的對象。但現在……我要用它做最後一件事。”
她轉身麵對眾人,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你們的任務是終結敵人,而我的任務,是終結我們自己。”
沒有人說話。
“開始吧。”她對夏天說。
夏天沉默片刻,最終點頭。
“唐猙,注射血液。”他說。
唐猙咬牙,從口袋裡取出一支裝滿暗紅液體的針管,毫不猶豫地紮進司徒嬈的手臂。血管紋路在他皮膚下劇烈跳動,仿佛要掙脫束縛。
“南宮璿,屏障。”夏天繼續下令。
南宮璿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空氣中泛起一圈圈微弱的波動。她的古武術在這一刻達到極限,將司徒嬈包裹在一個透明的氣泡中。
“現在。”夏天抽出長刀,刀身上的符號開始發光。
其餘六人圍成一圈,各自閉上雙眼。他們的麵具同時震動,發出低沉的共鳴聲。葉蓁瞳孔中的數據流迅速翻湧,侵入每個人的神經網絡,製造出一個虛擬錨點,確保意識不會迷失。
雷梟啟動機械義肢,釋放電磁脈衝,乾擾外部乾擾信號。周衍緊握青銅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指向地圖上從未標注過的方向。
“同步。”夏天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