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塌陷的瞬間,世界仿佛被撕裂成無數碎片。狂風裹挾著斷裂的因果線在四周呼嘯,每一道光都扭曲成了詭異的角度,像是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正在窺視。
夏天站在最前方,長刀橫握於身前,刀尖上還殘留著斬斷那根金線後的餘溫。他的左眼微微抽搐,觀測裝置內部的鏡片已經碎裂了一角,但依舊運轉著,不斷解析著周圍的空間結構。他能感覺到,那些斷裂的時間線正在重組,而他們正被卷入某個更深層的地方——一個不屬於任何已知維度的儘頭。
“彆鬆開!”雷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機械義肢發出低沉的嗡鳴,金屬表麵隱約浮現出一道陰影紋路。他一手緊握槍械,另一手撐住唐猙的肩膀。後者臉色慘白,太陽穴上的傷口還未愈合,黑色液體順著臉頰滴落,在空氣中蒸騰出一股刺鼻的氣味。
葉蓁靠在一塊漂浮的空間殘片上,瞳孔中的數據流早已熄滅,隻剩下一雙空洞的眼睛。他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盯著前方,仿佛在等待某個信號。
司徒嬈的氣息微弱,右眼徹底失明,漆黑如墨。她靠著一根斷裂的石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嘴角,那裡有一道細小的血痕。她的身體雖然還在,但靈魂似乎已經遊離到了另一個層麵。
周衍的臉色愈發蒼白,麵具上的龜甲紋路滲出金色液體,滴落在地麵後凝結成古老的符文。他喘息著,額頭冷汗直流,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生命力般搖搖欲墜。
“快到了。”夏天低聲說,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
下一秒,他們被拋入一片靜止的虛空。
這裡沒有時間,也沒有方向。四周是無數懸浮的記憶碎片,像是一麵破碎的鏡子,映照出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交錯影像。空氣裡彌漫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屏息聆聽他們的到來。
“封印者的記憶核心……”南宮璿喃喃道,她的銀簪已經開始變黑,像是吸收了某種負麵能量。她的手指緊緊攥住發間那根銀簪,眼神中閃過一絲遲疑。
“彆碰那些記憶。”夏天提醒,“它們會吞噬你。”
但他的話音未落,南宮璿的身影突然一晃,整個人被一道強烈的記憶波紋吞沒。
畫麵在她眼前炸裂開來。
她看到自己的祖先跪伏在一座巨大的祭壇前,身後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個身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黑暗氣息,手中握著一把熟悉的長刀——刀身上刻著“問天”二字。
“不可能……”她咬牙,試圖掙脫,但記憶卻像蛛網一般纏繞著她的意識。
“你們的血脈,曾是我們的一部分。”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低沉而冰冷。
銀簪猛然刺入她的太陽穴,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襟。她的身體劇烈顫抖,意識幾乎崩潰。
“南宮璿!”雷梟衝上前一步,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讓她自己處理。”夏天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看著,眼神中沒有憐憫,隻有冷靜的審視。
他知道,每個人都要麵對自己的真相。
另一邊,周衍的臉色更加難看,麵具上的金色液體越來越多,甚至開始順著皮膚滲透進體內。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指節泛白,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你還能撐多久?”唐猙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
“不知道。”周衍苦笑,“但它在告訴我一些東西……關於封印者,關於傀儡師……還有……關於他。”
他的目光掃向夏天,眼中透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繼續。”夏天沒有多問,隻是抬起長刀,刀鋒指向虛空深處的一點。
那裡,有一個由無數記憶交織而成的核心,如同一顆跳動的心臟。
“去取它。”
唐猙點頭,毫不猶豫地邁出一步。他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動,手術刀閃爍著寒光,輕輕切開一層又一層的記憶屏障。
葉蓁也跟了上去,雖然瞳孔已經失去數據流的能力,但他依舊能感知到某些信息的流向。他伸手觸碰一塊漂浮的記憶碎片,瞬間,一股龐大的信息湧入腦海。
畫麵在他眼前展開。
他看到了夏天,站在一座倒懸的城市中央,腳下是一把巨大的長刀,刀柄上刻著“歸零”二字。而在他對麵,站著一個與他麵容完全相同的人,但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情感。
“這……是什麼?”葉蓁皺眉,試圖深挖更多,但那塊記憶碎片卻猛地崩裂,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他踉蹌後退,額頭上冷汗直冒。
“有什麼問題嗎?”夏天問。
“我看到了……未來的你。”葉蓁低聲說,“但你不像是活著的。”
夏天沉默了一瞬,隨即抬腳向前。
“那就看看,未來是否可以改變。”
刀鋒切入記憶核心的一瞬間,整片虛空震顫起來。無數記憶碎片開始旋轉,形成一道漩渦,將所有人卷入其中。
夏天的左眼劇烈抽搐,觀測裝置內的鏡片徹底碎裂,但他依舊看清了那道浮現於刀身上的圖案——“最終麵容”。
那不是一張人臉,而是由無數詭異符號拚接而成的麵孔,仿佛代表著某種終極規則。
與此同時,南宮璿終於掙脫記憶的束縛,但她的眼神已經變了。胸口浮現出一道古老的血色印記,形狀與傀儡師的黑霧極為相似。
她看著夏天,嘴唇微微顫抖:“我們的血脈……曾經是他們的工具。”
“然後呢?”夏天問。
她沒有回答,隻是緩緩閉上眼,任由銀簪刺入心臟,靈魂受到重創。
“走吧。”夏天轉身,腳步堅定。
他們已經抵達了時空裂隙的最終儘頭。
而現在,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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